47 霸王

    …啪…啪…啪…

    “一禾住手。”

    熟悉的嗓音传来，让正在施暴的手不自觉顿住，顺着声音望去……

    李瑞韩！

    本就乱成一团的心瞬间变得更慌乱。

    听到他常说的这句，我突然有股心酸的感觉，重新抓紧鞋底，再一次抡下去：“垃圾，垃圾，你个死垃圾！我让你帮倒忙，让你帮倒忙！倒忙！让你喊住手，喊住手，老娘偏不住手！我就不住手，不住手！”

    “你要打就打我，别把怒火发到无辜者身上。”远处静静站立一旁的李瑞韩轻轻开口，温温的嗓音听得我火气更旺。

    “你让我打你是吗？好！那老娘成全你。”我洒脱放开惨兮兮的路人甲，低沉的朝路人甲发话：“三秒内爬起来闪开。没有借口，没有原因。”

    ……

    待路人甲走的看不到影子，我重重吸了口气，紧握的拳头早已麻木。

    “对不起一禾。”

    “别TM跟老娘提对不起这三个字！我TM恨死了这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你TM除了说这句对不起，说住手，你还会说什么？啊！你说你还会说什么？

    见过软弱，没见过你这么软弱的！

    见过懦弱，没见过你这么懦弱的！

    你TM还没开战就投降！

    你有没有种啊！

    你是不是个男人！

    你承诺你会照顾我，你是怎么照顾我的？

    哈哈，真是好笑。

    我一想到你说的‘你若如此，那么，你赢了’我就忍不住想笑！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哼，我看你连人家路人甲不如，人家路人甲还知道努力争取，你呢？你会什么?你就整天只知道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被动出击。”

    “我主动？我一个瞎子，怎么和它人争?我拿什么争？”他温温的声音说出的话却一点不温顺。

    我穿好鞋，站了起来：“你一个瞎子！

    你现如今才察觉到你是个瞎子？

    当初呢？

    好，我们不谈当初。就说你一个瞎子，就不能主动，不能和人争吗？

    别TM拿瞎子当借口！

    你眼睛瞎了，心也瞎了？

    你眼睛瞎了，手也瞎了吗？

    你手上的指路杖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不单能帮你引路，他还能让你保护我！保护我懂吗！

    说教能说服所有人？有时候，拳头，才是硬道理！”我把拳头捏得啪啪响：“就像我这样。”

    …啪…

    直接一拳把他撂倒。

    我弯腰微弓着身子，目不转睛盯住躺地下的李瑞韩：“你说像我这类顽固不化的人，说教有用么?

    小舅舅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对他说教？

    不战而败？

    真光荣啊李瑞韩！”拍拍手上的灰尘，起身走人。

    “一禾，我知道你怨我没阻止你小舅舅，可…我不能像你那样任性，不能像你那样活得那么洒脱，那么随心所欲。

    我不知道你小舅舅之前到底怎么对你，可我听得出，也猜得到一些，更能肯定他不会真对你怎样，毕竟…他是把你从小养到大的小舅舅。

    今天这个事，要是换另外陌生人这样对你，我会和他拼命。

    把你托付给他，我放心。

    相信他会好好保护你一辈子。”李瑞韩落寞的声音，听得我心里闷闷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是你把我就那么随便当东西托付给别人？窝囊废，你这个窝囊废！”我忽地转身朝他吼道。

    “我是窝囊废，我是废物，我垃圾，我软弱懦弱我没种，我更不是个男人。若是这样说能让你感觉好些，我愿意承认。”

    “啊啊啊啊！！！”他的话让我忍不住狂抓头。

    “你小舅舅一句话说的对极了，瞎眼，是我们之间归根结底的硬伤。”

    ……

    “后天我生日，你还陪我过吗？”刚才的话题已陷入死局，我艰难退出换了个稍微轻松点的。

    他淡淡的笑意始终挂在脸上，就连刚才那些话题脸色未曾改变分毫。让我怀疑之前是不是和他一样瞎了眼，才看上他。

    “好，你若愿意。”

    “后天下午三点，我们老地方见。

    给你最后两天时间说服我小舅舅，或者和他单挑一场。不论输赢，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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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漫无目的游荡在街上，不想回家也不愿回家，更不愿面对小舅舅。突然间感觉他给我一股陌生的感觉。

    手机铃声吵个不停，本是不想接，最后被闹烦了，才火气很冲的接通电话。

    “一禾姐，你在搞毛啊，这么久才接电话。后天就你生日啦，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哈，我跟你说哦，我现在和阿伦在日本北海道玩，嘎嘎，这边风景可好了。有机会你也可以和你的瞎哥哥一起来玩哈。好了，就这样了，我这是国际长途，就不跟你多讲话了，电话费贵啊，我挂了啊，我挂了，真挂了。

    喂喂喂~~我说一禾姐，老娘说挂电话乃怎么没一点表示啊，就算你不想我，就算你不看好我和阿伦，你也要装着很想我，然后装着很开心的祝福我们嘛！

    哎哟一禾姐，人家真的挂了啦，你倒是说一句嘛。”

    “你是谁？”我脑子里早已成浆糊，根本没留意电话里谁谁谁。

    “我喷啊喷啊，我是晓嘉啊一禾姐，乃，乃，乃气死我哒！乃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呜呜呜，人家要撞墙啦！乃个没良心的家伙，亏我还记得你生日，千里迢迢不远万里浪费那么那么那么贵的国际长途给你庆生，外带说了那么多的祝福，乃竟然在最后给我来了句‘你是谁’！真伤偶自尊，不想活了啦~~”

    “哦，晓嘉啊，有事吗？”我简单丢出一句。

    “啊啊啊，一禾姐你失忆啦，车祸啦撞墙啦还是跳楼啦！”

    “你才失忆了，你们全家都失忆。”我回。

    “呵呵，这才像你嘛。对了一禾姐，你怎么了？感觉魂不守舍的，怎么？小魂被你之前说的瞎哥哥勾跑啦？”

    “我们完了。”

    “啊？”

    “我们完了。”

    “我听到了，我是问你们咋这快就完了呀，貌似还没听你说开始呢。”晓嘉碎碎念叨。

    “我代替子曰你啊曰你，谁说没开始的，今天刚开始，今天就完了。”我大怒反驳。

    “可怜滴娃，偶们知道鸟，摸摸，不伤心哈，其实我一直都不看好你们啦，不管他多么有气质，多么帅气，多么阳光，你们都不适合啦，毕竟他眼睛看不到嘛，小舅舅肯定不会同意滴说，是吧。这样也好，趁早散伙，免得以后感情深了，想拔萝卜却拔不出来那就不妥鸟。”

    我望着学校的方位，喃喃低语：“迟了。”

    “啊！！你们…你们该不会这么快就那个啦？”晓嘉一惊一乍尖叫。

    我楞：“哪个啦？”

    “就是那个啊！”

    “哪个啊？”我怒，她丫说话也不说清楚。

    “哎呀就是爱爱啦，就跟我和阿伦的关系一样啦。”她的声音透出那么一小咪咪羞涩，我才幡然醒悟，这次轮到我喷啊喷：“你若是站我面前，我非揍死你不可。一对奸 夫淫 妇，不知廉耻！”

    “哎哟喂，一禾姐您老可真纯洁哇，跟那百合花儿纯净水一样纯。偶好怕怕哟一禾姐，你来呀，来呀，来揍死偶们这对奸 夫淫 妇呀，人家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真的好怕怕哟~~~”晓嘉一副欠扁的贱样，让我奈何不了她：“你等着，你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在外流浪，总有一天会被老娘逮到。哼哼~~”

    “来呀来呀~~~~”她还不怕死的挑衅。

    我吸气，再吸气：“那啥，我好像有阿伦的电话，今儿个我一禾姐心情特好，一会儿跟阿伦八一八某班花的情史，想必阿伦童鞋会十分感兴趣。”

    “嘎~~~一禾姐，呵呵，偶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漂亮鸟。偶给你带了北海道的特产，看偶心里多在乎你哈。那个，那个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当小妹我刚才放了个臭屁哈。熏一熏就过了，没啥哈。”我能想象晓嘉此刻谄媚赔笑的夸张表情。

    “恶心的家伙。”

    “是是是，小妹错鸟。一禾姐你刚说你们散伙了，什么原因？”她奸诈的迅速转移话题。

    我：“小舅舅反对，他不愿争取。”

    她：“就这啊？这就是你不对啦，明明知道人家是残疾人，就算人家表面再阳光，心里也会有低人一等的自卑感。

    以我晓嘉姐纵横情场多年经验看出，盲眼哥哥肯定不是不愿争取，人家是自卑啊，人家估计觉得配不上你，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你。从你以前电话里告诉我的过程来看，后来盲眼哥哥为什么又主动出击追求你呢，那是因为他受了刺激，下定决心。可最后为什么又放弃呢，我估计是小舅舅的原因。小舅舅肯定严重刺激了他的自尊心，以及把他心底隐藏颇深的自卑感，扩大扩大再扩大！

    所以，一禾姐你若真想和他走一起，我有个绝招，看在好姐妹的份上我偷偷告诉你。不过这个你可不能跟你小舅舅说，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们学我和阿伦，先斩后奏先上车后补票生米煮成熟饭，嘎嘎，水到渠成之后，你小舅舅和他父母肯定没话说了，最好一击就中怀个龙种，挟天子以令诸侯，哇卡卡卡，俺晓嘉姐真聪明！越来越佩服偶自己鸟！

    还有一条，必须得改掉你霸道之极的臭脾气，不要动不动就拳脚伺候。人家堂堂七尺大男儿，是有自尊滴。

    你动不动就把人家踩在地下唱征服，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你好吧！

    男人都喜欢，温柔如水，善良如天使，贤惠如妈妈，体贴如奶奶一样的好吧！”

    我昏“乃都用些什么形容词！

    要我改脾气？你算了吧，指不定人家看上的就是我的臭脾气，你懂什么。

    我改了那还是我黄一禾嘛。

    死开！”

    “哎哟，不管我用啥形容词啦，偶告诉的话你牢牢记住，若真想和他在一起，按我说的做，准没错。”她不耐烦道。

    我迟疑：“这，这行嘛？”

    她爆狂：“哎呀，听不听随便你，真啰嗦，你说你怎么这么啰嗦，真受不鸟你的啰嗦，跟唐僧一样，行啦行啦，偶这次真挂啦，为鸟开导你，害得偶国际长途打这么久，不管啦不管啦，你给偶报销电话费啦。挂啦挂啦挂啦~~~~”

    …咔。

    我直接挂断电话，无语望青天。晓嘉越来越不要脸皮子了，自己嘴巴不停碎碎念，还在说我啰嗦，她才啰嗦好吧，昏死啊昏死。

    ……………………分割线啊分割线…………………………………………………………

    心里思索晓嘉刚说的可能性，这个…先斩后奏似乎有点效，看她和阿伦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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