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谭昭惊讶道。
“可不是嘛, 那血都流了一地, 作孽啊, 这家孤儿寡母啊,这顶梁柱死了, 你让这老婆子怎么活啊,哎。”
谭昭听了一耳朵,便见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被官差扶了出来, 她满脸的泪痕, 已是哭得难以自抑, 身上还带着血渍,倒是未见什么伤口。
“是妖孽作祟。”
“嗯。”谭昭点了点头,让法海推着他随着人潮往县衙走。
钱塘县并不大,人命案子更是少, 这猛地出了一起, 这围观的吃瓜群众数量自然非常可观,不过作为许仙的东家,谭昭在堂上还是拥有一席之地的。
许仙从小学文, 他有秀才功名, 按律可以不跪,可谭昭一入内, 便见到许仙两目无神地跪在地上, 竟似一副要认罪的模样。
“堂下,可是夏天无夏大夫?”
谭昭口称是,这县太爷才继续问他是否知道许仙今日要往那范生家中去, 这范生,自然就是死者,弱冠的年纪,也是一名秀才,曾经是许仙的同窗。
“不知,今日许仙向老夫告假,言说要回姐姐家去。”
谭昭话音刚落,外头也有街坊应和,说是早晨的时候,他们也听到了,可以替夏大夫作证。
当然了,县太爷只是走程序问一下而已,并没有怀疑人的意思,许仙在死者家中被发现,手中握着凶器,被发现时还在行凶,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杀人凶手,开堂审讯,也就是让百姓知下情而已。
程序走完,这惊堂木一响,县太爷喊道:“许仙,你可认罪?”
许仙一直木愣愣地跪着,他身上沾了不少血,头发也被扯得乱七八糟,闻言就好似没听到一样,扑通一声,竟然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汉文!汉文!汉文!”
外头,一个惊慌的女声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恐,她冲进来,看到一身凄惨的许仙,终于忍不住落泪:“大人,大人,我弟弟他秉性纯良,绝不会杀人的,大人,还请大人明鉴啊!”
“来人,把这妇人拉开。”
因为许仙的意外昏迷,升堂自然是无法继续下去了,县太爷再次落下惊堂木,就是一个收监再审,但谭昭和法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恐怕……许仙再这样下去,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刚才案发现场,妖气血气冲天,谭昭光顾着看这些,竟没有发现许仙的一魂一魄被吓走了,他都给平安符了,咋还能受惊呢。
“夏大夫,我听汉文说过,您会招魂是不是,您能不能将那范生的鬼魂招上来问上一问,我家汉文从小善良,连条蛇都不敢打,他是绝不会杀人的!求求您,求求您!”许家就许仙一根独苗,要真坐实了杀人的罪名,许家不仅要绝后,甚至还带着污名。
“无稽之谈!来人,将这妇人拉下去!”
县太爷下了令,衙役很快动手,许仙被丢进牢房里,许姐姐哭得肝肠寸断,才有一男子姗姗来迟,许姐姐见到他,眼泪再也止不住。
“李大人。”
有人认出了男子的身份,是邵太尉手底下管钱粮的李仁李大人,此人竟是许仙的姐夫,许姐姐看到夫君到来,便将实情一一叙述出来。
李仁当着肥差,却并不是个徇私的,他这样玲珑的人,自然知道妻弟是什么样的人,但他同样也明白,倘若没有十足的证据,如今他强出头,恐怕是救不了许仙的。
他与妻子耳语两句,许姐姐对丈夫很是信重,便也听劝,只是弟弟还未定罪,又晕了过去,她想请个大夫进去看看。
县太爷看在李仁的面子上,准了。
谭昭立刻毛遂自荐:“李夫人,老夫随你进去吧。”
许家姐姐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唐突,见夏大夫竟不怪责,哪有拒绝的道理,狱卒带着两人,很快便到了牢房。
许仙是杀人重犯,呆的是独立牢房,钱塘县还算富裕,牢房自然也不算差,谭昭一进去,就看到许仙被人丢在石板上,人事不省的模样。
“汉文,汉文!姐姐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姐姐啊。”
许仙自然还是无动于衷。
谭昭安抚下许家姐姐,假作伸手摸脉,实际上是想查探下他给许仙的平安符如何了。牢房里光线昏暗,趁人不注意,他迅速拉下许仙挂在脖子上的锦囊。
果然,平安符已经化为了黑灰。
他画的平安符,效力还是非常不错的,这一下子挡了灾,恐怕这回招惹上的妖物,能耐不小。
“夏大夫,怎么样?”
“李夫人,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许家姐姐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听真话。”
“汉文在老夫的永济堂呆的时间虽不长,却也不算太短,他是什么样的人,老夫自然是相信他的。”谭昭掏出许仙身上的锦囊,递过去,“前些日子,他屡屡倒霉,老夫便与了他一枚平安符,如今,这平安符已成了这般。”
许家姐姐接过,打开一看,双目骇然,险些就站不住了。
“老夫也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汉文身上,有一魂一魄已不在己身,这也是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一听此,许家姐姐立刻着急了:“这可如何是好,可能唤回来?”
“可以是可以,但这还需夫人你的帮助。”
许家姐姐自然同意。
等两人从牢房里出来,已经是接近黄昏了,谭昭一出县衙,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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