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儒之刚进里屋不久,阿航便已经引着一个男人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吴放抬头一看,站在他身前的,果然便是这几日一直都在打交道的毅康。
因为当阿航说出“熟客”这两个字的当儿,他便已经知道了深夜造访的人是毅康,所以他也没有刻意装出惊讶的表情。
“哟,你来了。大晚上的,找我什么事儿啊。”吴放披着一件外套,看着毅康风尘仆仆的模样,不免有些无奈。自己的一场好梦,就是这么被这一对表兄弟给搅了。
上半场刚伺候完白家大少爷,还没缓过劲来,赫那拉家的大少爷便已经站在自己的屋子里了。吴放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甚是苦恼地想着这些没边际的问题。
他真的很想抓着这两个人问一问,其实他们前来问问题是假,变着法子来折腾自己是真。
“已经不是大晚上了”,毅康全然不知道吴放现今的心理状态,自然也不会顾忌什么,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谈不上有多客气,“我只是过来问你一件事,问完我就走。”
吴放听到毅康这么说,禁不住便笑了出来:“来我这忘忧庭院里的,哪个不是前来问东问西的。你有什么事情,便问吧。”
“好。”毅康点了点头,突然便抛给了吴放一个锦囊袋。吴放伸手一抓,随便掂量了几下,便知道了里头钱财的份量。
“你这是做什么?”他不解地看向毅康:“我还没说要什么做代价,你就急着给钱?不好意思,忘忧庭院里向来没有这样的规矩,还给你。”
话音刚落,那袋银两便又飞回到了毅康的手上。
“……我只想求你,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无论如何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真相。这钱并非是用来买答案,只是求你一个承诺。”
“这可比答案还了不得。我不接受。”吴放摇了摇头,心中隐隐觉得有些烦躁。他状似无意地往内房瞟了一眼,这才又道:“有话便说,别这么拖沓。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可就回房睡觉了。”
“我想知道,飞天蛊如何治百病。”
“上次给你的那几个卷轴里头,应该有答案才是。所以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来问我,应该去问那几卷医病治人的书。”吴放揉了揉额头,万般无奈地摊了摊手,话音刚落,便急着想要赶人。
却不想毅康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意思,“刚开始,我也以为飞天蛊治百病的方法会在医人的那几幅卷轴里。可是我却发现……我错了。”
“此话怎讲?”毅康的回答让吴放身形一顿,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之间便从心底里蹦了出来,如何都捂不住。
“飞天蛊因其奇特药性,可以医人也可以害人。奇就奇在,二者永远是相辅相成,不分彼此。刚开始我与你想的一样,也以为只要是关于医病救人的法子,只看那白卷轴准没有错。可是经过这几日的研读,我却发现……飞天蛊用来医人的药方确实在白卷轴之中,可是那药引的求得方法,却遍寻不着。我想,只有求你将另外几卷毒卷轴借我一看,才能见分晓。”
“……可是那一半卷轴……”吴放下意识地放慢了语调,似乎是在考虑是否将卷轴交给毅康,事实上毅康的这几句话,早就已经让他有些六神无主了。
天知道,毒卷轴他早就一并给了白夭夭!现下就算他有这个心思将卷轴要回来,又去哪里寻这个向来来无影去无踪的女人?
“我知道,我这是强人所难。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将这卷轴余下的部分都借我看一看,相应代价我一定是不会赖帐的。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这些钱,你先留着,全当是我不食言的见证。日后你若不想要钱,想要我拿其他的东西来换,我也毫无怨言。”见到吴放如此举棋不定,毅康生怕吴放硬下心肠不愿意割爱,赶忙便又将手里的钱袋抛了出去。
这一次,吴放却没有去接。就这么让这袋子硬邦邦的金银元宝,砸在忘忧庭院的地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回音。
“……嗯,这事儿,估计也由不得我了。不过我会尽力做成的,忘忧庭院的这块招牌,可不能砸在我手里啊。你先且回去吧,为了让你安心,这袋子钱,我便先收着了。”
“谢谢!那在下先告辞了!”见到吴放已经退让妥协,毅康喜不自胜,赶忙道谢。
反观吴放,面对这样热烈的感激之意,表现得却是淡淡的,与平日相比,更显沉默。直到毅康已经离开,白儒之才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一针见血地点破了他。
“怎么,你把那毒卷轴是给谁了么?”
“嗯。”吴放瓮声瓮气地回他,突然站起身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看样子,你这边的生意,我也能做了……我把毒卷轴是给人了,给了白夭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