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我也不知。”王妙想摇头,“我也曾到知机殿中,试图推算那孙恩的来历,但卦象却飘渺难测,竟是无法算出他的出身。我亦曾让本地的内史王凝之替我收集那孙恩的资料,但毫无用处,虽然天师道的那些信徒将其奉为首领,但真正见过他的人,恐怕根本没有几个……你是否有什么心事?”
风魂慌忙摇头。
王妙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追问。
风魂当然是在担心,万一那天师孙恩真的就是孙灵秀,他该如何是好?王妙想可是王母娘娘身边数一数二的女剑仙,自幼精修,又得舜帝亲传,孙灵秀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个什么危宿使者。那天师孙恩不来会稽也罢,若真的前来,简直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他能够看着王妙想杀死孙灵秀么?
当然,这种担心只是建立在孙灵秀真的就是天师孙恩的基础上,而风魂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
这种事他当然无法说出来,只好苦笑了一下,将怀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看向窗外,忽地怔了一怔。
此时,在酒楼斜对面的石桥上,恰好有一辆华美的马车经过。马车前有卫兵开道,马车后有丫环随行,显然,轿中坐的必是一位官家小姐。
那小姐掀开窗帘,神情寂寞地看了水面上的荷花一眼。
她不是薛红线却又是谁?
酒楼中有人也注意到了红线,低声议论道:“那不是长史大人府上的千金么?听说她失踪了一年多,怎么又回来了?”
有人笑道:“定是与情郎私奔后被抛弃了,无处可去,只好又跑回家中。越是豪门大户,丑事越多,薛长史有这样的女儿,也算是丢尽了人。”
此时,风魂也不禁摸起了鼻子。
虽然他早就猜到红线绝不是普通的乡村女孩,却也只以为她是出身于哪户殷实人家,怎么也想不到她竟是一位官家小姐。
要知道,晋朝的官员选拔,实行的乃是曹魏时期传下的九品中正制,只有门阀世家的子弟才能够在朝廷当官。红线的父亲既然能够在这样一个要郡当上长史一职,那这薛家至少也是一个中品以上的士族。
这样一个出身富贵的官家小姐,为何却一个人孤伶伶地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求仙?
“莫非她就是你新收的女徒弟?”王妙想掩嘴笑道,“模样儿真的很不错呢。”
“咳,我之所以收她为徒,是因为她的天资不错。”
王妙想继续微笑:“姿色不错?”
“天资、天资啊……”
马车驶入一座豪宅之中。
红线下了马车,慢慢地走进院子之中。
回到家中,她身上的粗衫自然也早已换成了上等的绸缎。
因为名字中有个红字,所以她从小便喜欢穿红色的衣裙。
此时,她身穿红裙,头系红丝,连绣花鞋也是红色的。
她将仙剑藏在闺房之中,并没有带在身边。
一名丫环看到她,赶紧叫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老爷和兰夫人已经等得心急了。”
红线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进入正房。在那里,她的父亲会稽长史薛据与他的妾室兰夫人早已等在那里。
薛据脸色阴沉:“你又跑到哪去了?”
红线抬起头来,与父亲冷然地对视着。薛据知道女儿性子硬,原本还强压着怒火,只是脸色有些难看而已,现在见她这样,又如何还压得住?脸上立时现出怒容。
兰夫人见这对父女总是一见面便起争执,更是心中一叹。她的本名叫做杜兰香,出身于寒门庶族。士族大户最讲究门当户对,她能被薛据娶为妾室,在他人眼中已经算是极大的幸运,虽然红线的母亲已经去世,但以杜兰香的出身,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转为正室的。
她牵起红线的手,低声劝道:“你父亲也是关心你……”
薛红线却将杜兰香的手猛然甩开,冰冷冷地道:“用不着你来假惺惺!”
薛据更是大怒,抬起手便想给女儿一个耳光。杜兰香慌忙将他拉住,急道:“你可别再将这孩子逼走了。”
薛据滞在那里,想起女儿在外面流浪了一年多,定是吃了无数的苦,现在好不容易愿意回来,自己却又总是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过,万一真的将她再次逼走,外头现在兵荒马乱的,却又如何能再找得回来?
只是,虽然知道应该对这孩子好些,但他严肃惯了的人,却又哪做得来讨好儿女的事?
杜兰香看着仿佛雕像般凝在当场的这两个人,心底暗暗苦笑。这一父一女,当父亲的心头虽热,外表却冷;当女儿的内心纤细,性子却倔。这两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放在一起如何能不争吵?
她有意缓和这对父女之间的气氛,赶紧把薛据拉开一些,又吩咐下人端上早已准备的饭菜。
红线却不体谅她的好心,只是看着他们冷冷一笑:“我刚才只是去给母亲扫墓,今日本是她的忌日,你们自然不会记得。”
杜兰香与薛据震了一震,呆在那里。
一部太乙金光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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