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义父生前言过祖母会飞,貂禅还不全信,不想竟是真的。”
貂禅忽然又凭自落泪,她泣道:“自祖母别去,世事变迁,家中多生灾难。义父除去董卓后行事考虑不周,先因执意杀蔡邕而大失民心,后又不愿宽恕董卓余党,导致余党反扑,长安失守,义父和其整个家族皆被处死。”
哽咽一阵,她续道:“貂禅虽嫁与飞将吕布,惜……吕郎虽号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有虓虎之勇,善战无前。竟亦不幸兵困而败,殒命白门楼,且落得身首异处,吕郎首级被曹操送往许县悬挂示众。曾几何时,其在虎牢关大战刘备、关羽、张飞三人联手,亦曾一人独斗曹操军六员大将……”
孟赢溪难受地苦道:“好惨!”
拭去眼泪后,貂禅又道:“事至今日,貂禅才得知义父除去董卓乃是受命于曹操,吾助义父实为助曹操。此人将貂禅幽闭于此,乃是为重演对付董卓之连环计于桃园兄弟。曹操欲将吾赐与关羽作妾,并嘱咐好生伺候,以使其沉迷于女色,然后寻机除之。”
孟赢溪痛心劝道:“啊……如貂禅所言,汝竟将再助杀夫仇人灭关羽!这,这万万不可。”
貂禅苦笑道:“祖母尊上过虑了,孙女心已死,倘若曹操当真践行此为,貂禅也不欲苟且偷生,届时一死了之,不忍再祸及桃园兄弟。素闻关云长义薄云天,忠义双全,仗青龙偃月,隐微处不愧青天,孙女怎可作害于英雄。”
听完这番话,孟赢溪一下子对貂禅肃然起敬,她没想到,一个依靠美貌倾天下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广博的心胸和不可动摇的原则,宁肯自己去死,也不愿加害关羽。
“貂禅,汝既不愿谋害关云长,留于此地作甚?赢溪之武来去自如,无人可挡。此刻便随祖母离去,如何?”
貂禅恰似有一丝心动的迹象,但她随后摇摇头,失望地叹道:“谢赢溪祖母一番善意,貂禅不可擅自离开庄园。”
孟赢溪十分不解,她问:“何出此言?”
“貂禅一旦离去,守庄士兵必悉数被斩,此为一罪;此后更将有数百老人无人赡养,此为二罪,罪上加罪,罪孽过于深重。”
孟赢溪被她的仁慈之心弄得不知该怎么办,貂禅不走,她也就不想离开这里,两个人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万一出现什么不测,自己也好出手帮忙,到时候也由不得她诸多顾虑,直接杀出去。
老祖母无奈道:“啊……孙女真乃菩萨心肠,与出家人一般。也罢……貂禅既不愿走,祖母便陪孙女在此一同居住,等候变数。”
貂禅一个人住在这里,非常寂寞,度日如年,祖母这么做叫她感动得无言以对,一下子就扑抱过来,喜出了小声的抽泣。
两人就这么慢慢聊着,有人来送饭时,孟赢溪就暂时躲避,人一走,她又出来。
可能曹操是为了让貂禅有个好心情来迎接新的任务,他每次谴人送来的食物都非常丰盛,竟然用了两个很大的木食盒来装。
这么多的饭菜,孟赢溪和貂禅两个人一起吃都吃不完,而且还备有上好的美酒佐餐。如果不是刻意去想伤心的过去和迷茫的未来,这里简直就是快乐的天堂。
貂禅笑了,笑得那么开心和灿烂;老祖母也笑了,笑得是那么幸福和满足。
因为祖母的到来,也因为自己可能将永别人世,貂禅喝了很多酒,满脸的酒晕红光。
同样的,因为又见到了貂禅,也因为怕动情生病,孟赢溪也喝了不少酒,她也醉醺醺的。
两个人从早晨谈到了晚上,说了一整天的话,也喝了一整天的酒,更是醉出了一整天的意境。
夜初静,不会有人再进来打扰,于是她们俩从屋子里出来透气。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一轮圆月升起在轻云覆盖的天空中,圆润晶莹如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被云朵簇拥着,明亮的银辉给周围的云镶上了彩色的光晕。
云移月走,月亮周围的光晕也随着云朵的不同形状变化着奇妙的色彩如梦如幻。温柔的月光把树枝、幼草的影投射在地上,花花点点,悠悠荡荡,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