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证般地问向盛延师:“你们瓦岗寨近日可有身体奇痒之人?”
“没有!”
“嘶……这就怪了!”孙思邈捏着干净无须的下巴自言自语:“那么,绑架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孟赢溪想弥补自己对瓦岗寨误解的过失,她催促孙思邈道:“妙应,你赶快随他们下山,治病救人要紧,其他道长的事就交给赢溪我来处理好了。”
药王微微点头,他再问盛延师:“你们大哥是何病象?”
程咬金耐不住性子轰声抢答:“我们魏征大哥前日在酒楼被奸人暗中下了毒,刚回到寨里就又拉又吐,昨日起就一直昏迷不醒,小腹肿胀得十分厉害,尿也排不出来。后来我们去追查此事,打听了方才知道,一桌人里有三人与我们大哥同病,其余人等全都中毒而死。”
“他身上出恶汗吗?
“无汗!”
孙思邈听罢不语,他冥想片刻道:“如果妙应没猜错,这不是什么他人投毒,应是食了奇珍野味中毒……去年我诊治过类似症状的病人。”
瓦岗寨众人恍然齐吐声:“哦……原来是这样啊!”
“此病真是耽误不得,事不宜迟,待妙应取了药物即刻便走。”
说着,药王跑进药房急急配上当即可服的逼毒首药。不长时间之后,他就将配好的和未配而待用的数味草药装进布囊背着出来,其眼睛一扫,速语问瓦岗寨众:“你们瓦岗寨可有质地稍硬的细葱?”
盛延师道:“有有有!孙道长要此物作何?”
“导尿,有就便好。唉……别罗嗦了,去晚了你们大哥性命难保,快走快走!”
孙思邈小跑到门口突然回头,他深情地锁视孟赢溪,厚声道:“赢溪姑娘,道长们就拜托你了!”
她点头挥手,“放心去吧,我一定把他们找回来!”
“噌噌”的步音混杂,人走了,玄们道观也忽然间安静下来。
“咯……咣啷”
玄门道观的大门被从内紧闭,锁死。
“呜……呜……”
妖风乍起,它山间凌空自然而来,从众人附近的树梢呼啸着掠过。
瓦岗寨的人以为这异美的终南山里不但盛产奇花异草,奇人道士,还盛产有这突来突去的怪风,所以没什么太特别的反应。
孙思邈则不同,他听声减速,用眼睛追着声音离去的方向是看了又看,担忧与挂念并起,心情极其复杂。
妖风行出十数里后停了,因为她见到了胡乱横躺的八具尸体。
“怪事!他们怎么全都死了?是孙思邈将药下重了,还是……”
“妖精”嘀咕着去检查,结果发现这八人除了自行抓破的皮肤,无一有其它外伤,于是只得带着满腹疑惑地离开了,她准备到附近的山寨中去查探道士们的踪迹。
孟赢溪不知晓这些人的死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她的[逆血挂]实际是[逆血吸]的变种,此八人当时虽未有过多的异样,经脉却已是轻度受损。
孙思邈的痒药本无大害,仅浅层作用于神经系统,可是施予遭受过[逆血挂]的身体就不同了,它非但成了雪上加霜,更是演变成了毒药。
仅仅是挨了[逆血挂]不会死人,仅仅是被下了痒药也不会丧命,但二者一叠加就很恐怖,就算神仙来了也无解,所以他们具都毒发身亡。
[终南山以西,祁墚寨……]
孟赢溪见到河边一个小寨子,于是减速隐落于附近的林中,然后大摇大摆地行往寨子。
这个寨子不大,却用削尖的大木头就着隘口地形栅围了个严实,它有道大门,门口左右方懒洋洋地站有两个普通百姓打扮的青年配刀值守。
见不远处来了个漂亮姑娘,她不象是路过的,貌似要进寨子,于是两个蔫了吧唧的看守顿时振作起了精神,一本正经地强立了身姿,狐眼等着她。
走近了,她笑脸诈问:“二位小哥,向你们打听一下,玄门道观的道长们还在不在你们寨子里?”
灰衣值守猫着眼睛先逮了一阵对方的身体曲线,然后傲慢地反问:“你是谁呀?”
这话答非所问,语气还挺扫人。孟赢溪又恼又喜,这个山寨绝对有些名堂,寻常人是不会这么回答的,不客气必有隐情,话口透露出来的信息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