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面有一间水房,装水的罐子就放在那边。”赵强听了当即就出了屋,往后边水房去了。
翠莺同方氏都坐了下来,方氏抱起妞妞,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玩,两人说起话来,才说了几句,翠莺就问起话来,那日一切都太匆忙,在去林家村的路上,方氏也大致说了几句,因此至今她还不太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今日正好仔细问问。
“干娘,林家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至今还不明白,你同我说说,怎么会几家商号联合告官?”翠莺心里实在不解。
“这有啥的,做生意的人,哪有一个不欠账的,那时我第一件想到的就是林海的铺子,他是做成衣的,肯定会同布庄有生意往来,你说陈府啥最多,不就是生意最多嘛,这淮义镇最大的布庄就是陈记的,而且陈记布庄的刘掌柜就是碧盈那口子,你还记得碧盈吧?”听方氏提起,翠莺忙道:“当然记得,当年她的亲事,还是干娘帮她在老太君面前保的。”
方氏忙笑着点头道:“对,当年刘掌柜看上碧盈,那小妮子本来不想嫁给刘掌柜,嫌他年纪大,前头又成过一次亲,还是我劝得她点头应承,这会她真该多谢我老婆子了,人家刘掌柜是步步高升,从店铺伙计升到了布庄掌柜,对碧盈可是疼得很,不过刘掌柜能高升,碧盈也出了不少力,也正因如此,刘掌柜还记得我的这份情。”
“那是干娘心地好,对府里小辈们都多加照拂,自然别人都会记得你的好处,承你的情。”翠莺笑着说道,这话到也不算奉承,方氏陪着身为县官次女的老太君嫁入陈府,从小在深宅大院里可谓打滚了数十年,啥狠辣手段都有,可比起其他人来,她还算是心善的,尤其是对一些实诚人,尤其照顾。
“干娘也没你说得那般好,也就是为自己积德吧,所幸刘掌柜还算给我几分薄面,我这回只去了布庄一回,让他帮忙瞧瞧整治林海,他就出面联络了几名与林海有生意往来的商号,你也知道,在莱州地界哪有人肯得罪陈记,刘掌柜一出面,这些商号就全联合起来将林海告上了官府,这趟事也就成了。”
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翠莺不由吁了口气,这回还真是见识到了干娘的雷厉风行,要不是有她,这事还不知道要纠缠到几时。
翠莺正舒口气时,方氏却又开口道:“林海这事,是刘掌柜一力促成,不过,妞妞的户籍,还真该多谢三少爷,没有他推了一把,干娘也没那么能耐,能短短两日就将户籍给改了。”
这话让翠莺愣怔了一瞬,她到是没想到三少爷会从中帮了一把,扭头看向方氏,有些忐忑问道:“三少爷他……”想想又闭了嘴,三少爷帮了这么一个大忙,不管以往怎样,他也再不欠自己和妞妞什么了。
“我也只是搏一搏,去求了三少爷帮忙,没想到他还真应承了,亲自去见了县老爷,由县老爷发话督办下来,底下人哪有不尽心的,户籍就这么给改掉了。”方氏想起当日,三少爷能如此帮忙,到确实有些让她讶异。
翠莺略微颔首,道:“是该多谢三少爷,干娘这几日要是见到三少爷,替我跟他道谢一番才好。”
“放心,干娘会的。”
翠莺脑子里想着这事,稍稍沉默了一会,就抛了开去,笑道:“不过这里面也有干娘几分面子在,干娘是老太君身边最得力的人,三少爷为顾及老太君,总不会拂干娘面子的。”
“哎,到如今也就只有几分老情面了,要是当年我没有脱籍出府嫁给你干爹,一直待在老太君身边,也许还算是个能说得上话的,可时隔三年再回府伺候,就已经不复从前了。”方氏忆起当年,颇有些感叹。
翠莺知道方氏定然是想起了丈夫,当年她被人牙子卖进陈府时,方氏就已经是孀居了,她从来没见过干爹,只听府里其他人提过,方氏两口子很是恩爱,只可惜干爹死得早,成亲没几年就去了,方氏至此也就没再嫁人过,所以膝下无子无女,总算与她投缘,收了她做义女,也算有份寄托。
见方氏有些失落,翠莺正想安慰几句,赵强却走了进来,笑着道:“干娘,水房那边罐子里已经空了,我就在小炉子上烧了一壶,这会还烫着,待会我再去倒水端过来喝。”
“瞧,你来做客,还得自己动手干活,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快坐下歇会。”方氏忙招手让赵强坐下。
赵强忙道:“干娘不用这般客气,这点事只是顺手而已,真要说起来,干娘这次才算帮了咱们的大忙,咱们都还不知该如何多谢呢。”
“还说啥谢不谢的,都是自家人,往后大家都别客套来客套去了。”方氏笑着说道,赵强和翠莺也都点头附和,一时大伙都坐了下来,几个人聊了会闲话,又同妞妞玩了一会,翠莺瞧着天色不早了,就抱起妞妞,同赵强起身告辞了。
在路上,翠莺将这事的始末慢慢说给赵强听,赵强听了直道得多谢刘掌柜和三少爷,两人一路说着话,就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