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屋顶上的动静倏然全都静了下来,空气里凝结成冰,连呼吸都窒在了一处。
“你验尸许久,可知义庄何物最多?”风因抬头问她,一双眸亮得直逼人心。
怜筝目光落下,声音低沉,颔首:“自然,难道你不知?”
风因不答反问:“是何物?”
屋子里忽然就生了寒意,怜筝抿唇不言,却只见他透着烛影凝她。
半响,她答:“死尸。”
“对。”风因慵懒一笑,反倒是闭了眼。
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身旁,忽的用双手捂了她的耳。
“杀!”
一个字,染了浓郁的血色,干脆利落。
他的声,很轻,却依旧透过了手掌,印在了脑海。
仿若耳边有跟琴弦骤然撩拨,‘嘣’的一声断了弦,裂帛被绞得粉碎。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了交锋的声响,如同银瓶猛然乍破,水浆迸进。
这一切,其实,从她留他的时候,就该猜到的。
她忽的就觉得疲累了,阖眼休息。
身后贴着他的身,温热的体温透过衣物传了过来,他身上有股男子的自然气息,有种独特的香味,淡若飘忽,她闻得不那么真切,是闻过的味道,但她有些记不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忽然就松开了。
她被捂得暖烫的双耳透着粉嫩,灼了他的掌心,只觉得酥酥麻麻的。
怜筝睁了眼,眼前却忽然又被他清俊如玉的手掩了掩。
“今夜,你好好休息,直接上榻就寝,无需再出房门。”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温浅入耳。
她没有去看,闭着眼只等他松了手,脚步声轻轻响着,听着他开了门又关了门。
屋外的竹林梢头又开始摇摇曳曳地晃悠,穿堂风呜呜地呼扇起地面的冥钱。
罢了罢了,终归是自己的孽。
怜筝睁眼,盯着桌上的油灯,静坐了好一会儿,忽的吹了灯,灯芯在黑暗里袅袅着飘动着白气儿,径直上了榻。
屋外,是横竖倒了一地的死尸。
杀得干脆利落,一击毙命。
元九和十三再也没像上午留了手,这一批是死士,不是前来活捉阮怜筝的,是来杀她的。
“将这些处理干净,传令下去……”
风因低头瞧着那满地的横尸,压抑着怒:“从北县混进来的人,斩草除根。”
元九和十三半跪在地:“是,主子。”
“十三。”风因见屋内灭了灯,眼里的视线也柔和了几分。
“主子。”十三从地上起了身,目光顺势望去:“可有吩咐?”
风因收回视线,声音低沉:“你莫要偷懒,这些日子也不用回房睡了,在门外守着。”
“主子,四爷从长京城过来距离北县不过百里了。”元九将最新的传信报于他听。
“莫要拦他,让他来便是,我若离开,却是舍不下她。”黑眸深渊乍起波澜,又猛似湮没,吞了复杂:“引他来,他在,至少那些个下作玩意儿也该忌惮三分。”
“属下即刻去办。”元九从地面起身,飞向屋檐,扬长而去。
十三愣在原地,看了看地上的沉尸,又望了望风因。
风因交代完话,旁若无人地回了房,掩了门。
十三回了神,直跺脚咒骂那已经去了远处的元九,不得不垂头丧气认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