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提心吊胆地盯着,以为她还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怜筝自顾自地看了一会,举了刀利索的将剩下的那肉块给剔了。
等最后的骨头都剔除干净了,怜筝用水擦净,将那两只手掌的空缺填好,拼凑完整。
“如何?”慕清河问。
怜筝看向慕清河,“死者手掌的掌骨和指骨都有骨折迹象,骨折损伤较晚,有愈合痕迹,是死前没多久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杀死被害者之前,用工具砸断了死者的两只手?”
萧北顾有些不可思议。
怜筝摇摇头,道:“不好确定,因为死者手掌的表面损伤因为被腐蚀了,所以看不出来表皮的损伤程度,单凭骨头不好判断作案工具,有可能是意外被砸伤,但不否认这种情况。”
怜筝决定将这些骨骼用小木盒包好,回去再研究研究。
十三利索地收拾着工具箱,看着怜筝走到慕清河和萧北顾那边,将其余的情况一一交代。
“被杀的几头猪是杂交种类,并不完全符合北县的梨白猪,所以要找的应该是一个饲养种类有别的猪圈。”
“另外,凶手能够明目张胆地宰杀死者,不怕被人发现,说明他在一个安全感十足的地方,凶手应该人烟稀少的区域且拥有足够的室内空间。”
“凶手敢明目张胆地将这些食人的猪肉销售出去,也说明凶手胆子够大,承受力也强。”
杀人碎尸案往往会因为案犯的碎尸手段多样,抛尸地点复杂,侦破的难度也是非常高。
她倒是头一回遇见将碎尸喂给猪吃,再将猪给卖了的。
可惜得到的骨骼碎片太少,尽管有些骨骼有多余,却只能拼凑的出这两只手掌,得到的线索并不够有指向性,在现代碎尸案都是重点难点之一,在古代怕是难上加难。
怜筝无法确定凶手究竟只是凑巧杀了一个人,还是杀了数人,大胆推测也可能会导致偏离了原来的方位,眼下还是要去走访有无类似的失踪人员。
“北县阮怜筝果然是名不虚传。”
怜筝正走神的功夫,忽然抬头瞧见了那不知从何时站在了大堂的卫处尹。
卫处尹今日一身锦兰,高冠束发,简单利索,那眉眼间确有几分和风因相似,眉峰和唇角却是凌厉了不少,乍眼一看,倒是让人望而生畏。
怜筝保持着距离,福了福身子:“王爷过奖,与晟王的贤能相比,民女这些雕虫小技怕是难登大雅之堂,恐污了王爷的眼。”
世人谁不清楚如今在朝廷上替圣上处理事务的便是这晟王卫处尹。
卫处尹处事雷厉风行,短短数月便处理了旱灾,将河渠提前开闸放水,延缓旱灾,又吩咐将难民放入长京城,以国库来援,此举更是得到了天下的万民传颂和夸奖。
“慕大人真是慧眼识人,如此人才倒是替我东苑朝广纳贤才。”
卫处尹瞧着这女子倒是不冷不热,一时猜不透那撇清关系的含义。
“下官不敢,为朝廷纳贤是下官应尽的责任。”慕清河躬身作揖。
这样说话便也没了意思,客客套套的走过场,怜筝可不愿意呆。
“晟王、慕大人,民女还有要事去做,先告退。”
怜筝淡淡行礼,只等卫处尹摆了摆手,她便带着十三离开了。
卫处尹眯缝着眼,唇角轻扬,这姑娘倒是鹤立独行,别有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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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筝并未离了县衙,没到门口的时候就拐进了两旁的长廊。
隔着高墙还能听得见大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闹,这热闹不带丝毫的清冷味,仿佛丝毫都没受到白日里那金猪肚里掏出人手的晦气影响。
怜筝回头,见着十三气鼓鼓地跟在自己后头。
“怎么了?嘴巴里塞棉花了?”怜筝回头问他。
十三斜睨了一眼怜筝,“我嘴巴里塞棉花,怕是你嘴巴里没少吃蜜饯!吃着主子的蜜饯,去夸别的人,倒是一嘴的甜话。”
怜筝一听,乐了,想着逗逗十三。
“怎么,你也想听,可对着一张苦瓜脸,我偏说不出来。”
十三脸上更气了,“你说谁苦瓜脸?”
“谁应我说谁。”
“你……你……”十三铁青着一张脸,被怼得无话可说。
“行行行,我不逗你了,你再随我去一处地方。”怜筝敛了笑意,又过了两扇拱门。
十三朝周围瞥了两眼,就晓得怜筝想哪里。
“你随我来。”十三的语气不佳,可是脚下却没停。
十三虽不住这县衙,可是里头的路都熟悉着,怕是也没少来。
拐了好几个弯,十三才带着怜筝进了县衙的客房,直至最末间一间不引人瞩目的房门外。
十三停了脚步,从怀里取了玉瓶递过来。
“主子交代,这瓶药物一日三次,让我在你见姜姑娘的时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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