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入青华宫们,瞧着那跪了一地的宫人,席贵妃大怒。
向来温婉谦卑的席贵妃竟是推倒了周遭的宫人,怒声而斥。
“谁准许你们在青华宫披麻戴孝,本宫定是要将你们这些……”
“娘娘……娘娘……节哀……”姜福试图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席贵妃
“住嘴!都给本宫闭嘴!”席贵妃呵斥回去,一掌落在了姜福脸上。
怜筝原是不想跟着的,但是此事太过突然,怕是她也需要替六皇子做尸检,故而也来了。
席贵妃强撑着一口气,跌跌撞撞地进了青华宫。
“皇上,楠儿呢?”
卫华冷着脸,悲恸地叹了口气,这才颤着手缓缓朝内殿一指。
席贵妃依旧不肯信了眼前的事实,抓住一旁纱帐的穗子,强撑着一口气一路进了内殿。
榻上的华帐一撩,六皇子的尸首便已躺在了床榻之上。
席贵妃顿时全身瘫软,从脚踏上跌坐地下,脸色一白,清泪已止不住两颊通流。
“楠儿……本宫的楠儿……楠儿……”
“你们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给本宫滚!我的楠儿……”
席贵妃难过,将里头的丫鬟打出了内殿,只身一人跌坐床边,掩面哭泣。
“楠儿……我的楠儿……你快起来……楠儿……”
啜泣声从内殿一点一点传出大堂,听得人闻之玉碎。
皇上正在上位坐着,脸色清白,眼眸发冷,口唇带有乌青,听着哭声,脸色并不好看。
卫处尹、卫风因和卫高适人已在宫中,就连那少见的卫宗纪都候在了一旁。
“听闻六皇子从那日你救后,虽是没了病症,但是好端端精神头像是没有以前那样好了,近些日总是身子不适,所以一直在青华宫里休养身子。”十三从身后对怜筝悄声解释。
半响,卫处尹隔着帐子,朝里屋垂首道:“六弟已逝,请席贵妃节哀。”
席贵妃强掩了难过,撑着身子由方才的宫婢扶着从内殿走出。
她哭上了好一会儿,这才出来先见了皇上,眼下也才冷静了几分。
如今谁都分不清楚状况,好端端的六皇子怎么就突然暴毙了?
“皇上,皇上,本宫的楠儿……楠儿……妾身怎么办……妾身要随楠儿一并去了……”
话说完,那强撑着的坚持却怎么都撑不住了。
席贵妃软倒在地,泪流满面。
皇后随后赶到,连忙命人将跌倒在地的席贵妃扶起。
“皇上,究竟发生了何时,六皇子好端端的养着病怎么就……当值的宫人呢?”
“回禀皇后娘娘,六皇子今日心情不佳,在房内总是易怒,御医通常开了些安神之物,六皇子今日说是头疼,躺在床上便起不来身了,等奴婢们再进来,皇子已是殁了。”
“混账!为何没有人去请御医,头疼起不来身,竟是无人去请吗?”皇后动怒。
“请了,奴婢已去请了董太医。”
董韦庄也在房中,一听皇后问罪,连忙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微臣赶到的时候,六皇子已是殁了。”
“妾身不信,妾身不信!”席贵妃此刻泪如泉涌,头发撒乱,已如疯妇一般。
她跌跌撞撞地朝前来,扶跪在皇上的脚边。
“妾身求皇上明察,楠儿定是为人所害,皇上……妾身唯有楠儿相依宫中……妾身…….”
席贵妃啜泣低头,抓住了皇上腿边的衣袍,哭得声嘶力竭。
“朝楠……我的楠儿……”
席贵妃哭昏过去,众人这才发现,席贵妃身下的衣裙已染满鲜血。
皇后愣了一瞬,连忙反应过来:“皇上,席贵妃如今怀有身孕……”
皇上一惊,连忙躬身试图将席贵妃抱入怀里,可如今的他,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董韦庄!来人,速速将席贵妃扶起,传太医,将整个御药司的太医都给朕传来!”
“舒乐……舒乐……”卫华拍了拍席贵妃的面颊,将她揽在怀里,“来人,来人!”
已经见了血,席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也保不住了。一时之间,席贵妃已失了两个孩子。
无论是谁,长夜漫漫,不知是谁安了心,谁又彻夜难眠了?
席贵妃被安排去了隔壁厢房,此处也稍安了些。
皇上回来的时候,只身疲倦地倚在上座,淡淡扫了眼前方,这才看见了怜筝。
此刻的他,不似数月前年轻,已存了老态龙钟之状。
他双眸无神,朝怜筝望了一眼,淡道:“木兰大人倒是也来了,既是如此,你便去瞧瞧,朕的皇儿究竟因何而死?给朕查!查个清楚!”
“微臣遵旨。”怜筝行了礼,便着手吩咐十三去准备了。
除了高妃去了隔壁的宫房替席贵妃侍疾,皇后和董贵妃尚在此处。
皇后行礼福身,便徐徐将方才的事情及过程详细说尽。
“皇上,宫婢被杀一案已破,嫌疑人已被拿下,正是宫闱司的……”
偶有不清楚之处,皇后都让怜筝再仔细说明。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掐头去尾,说了个大概。
“皇后做主便是,先将人撤下,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杀一儆百。”
只皇上说此一语,董贵妃便已无法犹豫,她跪倒在地,朝皇上求情。
“皇上,宫闱司的赵祎是臣妾荐入宫中的,臣妾该死,竟是不清楚他是这样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