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不知这位是……”萧北顾分明是不认那张脸,偏又觉得有些熟悉。
怜筝不敢让旁人知晓了他的身份,立刻道:“我前些日子刚收进门房的徒弟。”
“如此看来,十三方才是拦着我怕我扰了你传授。”蒋鸿略叹一口气,“若非我年岁大了,倒也真想拜个师好好学学,这些年的仵作倒不如前两次学得多。”
“蒋大人过誉了,有些东西不过是我接触的多了些。”怜筝微微一笑,身后被人杵了杵。
怜筝没好气地用手拍掉,这才继续问道:“蓝家的事情查的如何?可有线索了?”
蒋鸿这才把方才想说的话想起来,连忙继续。
“事儿已经查了,长京城多年前唯有一户姓蓝,原先的确是个乞儿,不过不知道做了什么生意,倒是赚了些银钱,后来虽家道中落,也算不得大富大贵之人,但是在洪灾之时为朝廷捐过半颗金粒子,故而记录进了县志。家主名叫蓝涛,他的妻子生过一个孩子,但是得了时疫殁了,听说后来领养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这男孩就是那已死的沈万友,女孩名叫蓝恬。”
蒋鸿将带来的其中一本县志搁在桌上,翻开查到的地方,“那女孩听闻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后来便没了消息。”
“蓝恬?”怜筝皱了皱眉。“这名字……若是反过来便是与田岚同音了。”
“莫非是巧合?”蒋鸿刚问出口又摇了摇头,“这世上并无这样多的巧合。”
“关于蓝恬的可有其他?”怜筝抬头望向蒋鸿。
蒋鸿却摇了头,“蓝家并非什么大户之家,若非姓氏特别,怕是就压根查不到了。”
这话说的极是,普通的姓氏通常在县志里的记载压根就不会有,通常要依仗每个姓族的族谱,方能一一查到,可这蓝家姓又稀少,在长京城就更是独门独户,就不可能有族谱。
若非这蓝涛曾经为朝廷出过一分力,怕是要更难寻了。
“不会这样巧合的,若田岚就是蓝恬,那么眼下要查清楚蓝恬为何要杀了沈万友一家。”
怜筝朝萧北顾道:“去查,将沈家的底都翻出来,蓝家和沈万友必然是有联系的。”
她顿了顿,看向风因,认真道:“秦家也要查,六皇子脸上的东西,寻常人又如何会知道找了这些来瞒我,这东西怕是‘他’会知道。”
“他?”风因并未有什么情绪,他搁下手上的茶杯,指尖微微停留在杯身上,抬眸望来。
怜筝淡淡凝住风因,点头道:“嗯。”
“怀疑他的死因?”风因并未直接说出来,但是怜筝却能明白。
卫朝楠的死的确很让人怀疑。
若当真是丹砂致死,反而不让怜筝有了这样的疑心,古怪的是,卫朝楠死于颠茄过量。
“寻常大夫知晓颠茄过量能致死,但是现在的人能知晓颠茄会引起和心疼病患者致死相近的症状,从而想到这一点确实极少,若非那些死前的症状,我都会被蒙蔽了。”
“颠茄果又时常会长在野外的树上,若是不熟识,时常会被人当做野果入了腹,故而……这样吞噬的孩童往往不会清楚而误食,极容易致死。”
“你也必然清楚,宫里头用的毒无非也就是这些,丹砂也已经是极为隐秘了,可知晓用了颠茄来瞒我的人,这主意怕是也不会出在宫里头。”
怜筝看向风因,风因眼底的温柔缱绻仿佛让她又放松了些。
她将语气放柔,再道:“故而我怀疑,我知道的那个凶手也许和秦家有了接触。”
“这样谨慎的手段,正能与他一般严谨,且他也未必不知。”怜筝道。
“这事让十三……师兄去办……”风因想起方才怜筝说的徒弟一事,硬生生加了称谓。
十三就倚在门口听着,冷不丁这么一听,一愣一愣地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十三差点绷不住,点头装作严肃地应下,扭头就跑了。
“瞧着比十三大,倒是拜师晚了,还要管十三叫师兄。”
蒋鸿哈哈一笑,拍了拍风因的肩,“小兄弟的不耻求学之心甚佳,必有前途。”
风因长眉一挑,倒是没说什么。
怜筝乐得直憋笑,他连皇上的前途都不要了,还能有什么前途?
“商量完了,便办事儿去,别扰了我师父教我人面重塑。”
风因凉凉地靠在桌边,说话起了清客之意。
萧北顾倒还好,本就没什么要紧事儿,蒋鸿原是想多啰嗦两句的,十三却又跑了回来。
“提刑司来人了,我们去一趟,顺便将事儿办了。”
一听这话,蒋鸿和萧北顾立刻跟着十三办‘公事’去了。
只等人走了,风因这才名正言顺地关了门,上了栓,彻底关严实了。
怜筝险些忍不住要笑场了,见他关了门,立刻笑出了声。
“嘘,若是未走远,这蒋鸿怕是又来了。”
“那又何妨。”怜筝笑着摇头,“来便来吧,你怕他做什么?”
风因眉头一扬,“他若不走,我如何将寿礼给你?”
“寿礼?”怜筝诧异看他。
她这才想起,她诞生在东苑朝的确是今日,只是她向来不上心,阮六杨去世后,他自然也不会去记着。
风因走上前来,牵了她的手,脸上的笑意温柔溺人。
他勾了勾她的鼻尖,这才拉着她去了那满屏的人头架上,轻手触了个不知藏在了何处的开关。
堆满人骨的架子两扇从中央缓缓打开,这架子后头竟是还藏了一条密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