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而风因便因此偷偷险探过卫处尹的府邸,平日里低调的椅凳漆下都是上等之木,那些字画岁陶尽管不多,但是只客厅的一副便是前朝书法大家之手笔。
卫处尹所藏之深远比风因预估的还要深。
十三还没从里头将那尸首取出,外头慌里慌张地跑进来了人。
那人匆忙跑了进来,竟是刹住了脚步,停了下来。
“阮姑娘?”那小子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风因,小心问道。
怜筝回眸,往出声的方向望去,想了一会儿,道:“阿三?”
当初前去桃林镇的时候,林捕头还特意问过怜筝如何祛除手上的尸味,那时候便是特意为了这阿三来问的。
“阮姑娘,还真是你啊……当年还真是谢谢了你的香菜,我足足搓了好几日才祛了那味道,后来还教了不少的人。”阿三揉搓了两下手掌,呵呵一笑。
“不碍事儿。”怜筝问道:“林捕头近来可好?”
“林捕头当年被调任后去了秀都城,后来又换过一任大人,林捕头又主动调任回了桃林镇,只是不少的捕快如今都朝长京城或是秀都城去了。”
“如此,也好,对了,你方才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是……”
“诶哟喂,险些忘记了。”阿三虎头虎脑地一拍大腿,慌张地扭头就要跑。
他跑了两步,又回头来问:“阮姑娘,这蒋鸿蒋大人在何处?”
说来也巧,蒋鸿正好从提刑司回府,恰好就听见了这阿三问话。
“你个毛小子是何人?”蒋鸿朝怜筝微微颔首示意。
“回禀大人,卑职是方从桃林镇调来提刑司不久的捕快,宫里头的人派人回话,说是萧北顾萧副使进宫,马车冲撞了太后的銮驾!”
蒋鸿一怔,立刻冲上前猛地一拽阿三的领子,“你说萧副使冲撞了谁的銮驾?”
“太……太后。”阿三被惊得一愣,话都说结巴了。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太后……可伤着了?皇上可赐罪了?”蒋鸿问道。
怜筝皱眉,连忙上前让蒋鸿放下阿三的领子,阿三可是脸儿都憋红了。
“将话说干净,然后呢?”
阿三将气儿喘匀了,这才磕巴了两句,继续道:“萧副使没……没来得及撞上,他抱着马肚子硬生生滚了两圈,擦了过去,但是也受伤颇重,在宫里头养伤了。”
蒋鸿一听到这,忙松了口气。
“皇太后虽无受伤,却也受了惊,皇上念萧副使功过相抵,暂无严惩,只命了他在宫中养伤,派人来禀蒋大人,另招仵作进宫查验。”
阿三终于将话说完了,蒋鸿一抬手拍了拍阿三的肩,“小子,下回说话别喘气儿。”
阿三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没说话。
“蒋大人,您的麻烦来了。”
蒋鸿这才望向那依在一边的公子,他虽长相瞧着普通,但蒋鸿总是觉得他在哪儿见过。
只是怜筝说这是十三后来再收的弟子,如今跟着她学习,蒋鸿便也没多心。
“麻烦何来?”蒋鸿抬眸打量了两眼,问道。
“萧副使出事,一时半会儿您要上哪儿去寻靠谱的仵作进宫为圣上查验宫嫔之案?”
风因淡然立着,眼眸并无喜色。
他缓缓看了一眼怜筝,这话说尽了,他就起身,径直回了书房。
这话倒是说到蒋鸿心里去了。
原是让宫规不曾涉及过的萧北顾去,蒋鸿便是心有担忧。
如今倒真当是这关键时候出了事情,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知去何处寻个人来。
“阿三,你快随我去一趟提刑司,翻翻周遭的县城,打听打听名声去!”
怜筝的身后,突然被人紧紧攥住了手腕。
怜筝手上被人一拉,她便只得顺势小心地回头进了书房,谨慎将门掩了上。
十三刚刚从暗房出来,风因抬眸朝十三望来。
“十三,此次你务必跟着她进宫。”
怜筝蹙眉,望向紧握住她的手不放的风因。
他低着头,怜筝瞧不见他眸底的那片难明。
“我何时说要进宫了?”
“最迟明日。”风因抬眸望来,他的眼底已敷了阴郁,“他是冲着你来了。”
“蒋鸿今日必定会查明周边所有的仵作,他必会察觉凡是有名有姓的仵作皆会推拒,宫中的差事向来无人敢接,当真有几分眼色的人得了信儿便跑了。”
“这与我何干?”怜筝垂眸,“蒋鸿会特意来寻我?”
“不,蒋鸿不会如此来寻你。你可知今日来的那捕快恰好是当年桃林镇与你接触过的捕快,这些都不会是巧合,如此,他必定已安排好了后招,最迟明日,蒋鸿便不得不来寻你。”
风因声冷意凉,此刻眼底渐淡,潜藏的杀机却是汹流暗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