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完筋后,还要用特调的葱姜水给肉泥打匀上劲。上好了劲,又要加入鸡蛋清和豆粉。
平常人家要包个饺子,搓个肉圆,扭头就叫一声:“,打两个蛋清下来搅。”
看似稀松平常的一步,却是这道菜的关窍所在,且没有标准答案可抄,全凭厨师的经验和感觉。
蛋清多了肉会老,蛋清少了又凝固不好。豆粉多了浑浊,豆粉少了又松散。
秦椒不敢假以他手,自己一手搅拌,一手缓慢地将蛋清和豆粉汁一点点儿加入盆中,紧张得额上微微渗出汗来。
“现在我们看见了,这个中国女孩有多么谨慎。”安德森在一旁点评道,“事实上,我这里有最精密的称重仪器,可以精确到微克,还有智能记忆和配比模式。归根到底,分子料理应该是人类科技进步的体现。”
詹金斯也讥讽地笑道:“当心,你这可能是不尊重她的饮食文化。中国人不喜欢精确,这就是他们的传统。”
他还讲了一个笑话:“我的朋友何坚尼,烧的咕佬虾球堪称全英国第一。有一回,我问他要酸甜汁的配方。他告诉我,糖少许,醋适量。我问他,少许是多少克,适量又是多少克?他耸耸肩,说只有动手做菜时他才会知道,而现在,只有天知道!”
嘉宾们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秦椒总算将鸡肉浆调匀到满意程度,示意艾瑞克可以开火热高汤了。
她洗干净双手,甩了甩水珠:“真遗憾,詹金斯先生既误解了你的朋友,也误解了烹饪。中国人不是不喜欢精确,恰恰相反,不给出一个详细的克数,正因为我们追求烹饪的极致精确。”
她取出两条鸡胸肉,又打了几颗蛋清,让他们比较:“每一块鸡胸肉的脂肪和水分含量不同,鸡蛋的大小和蛋清的浓稠也有区别。精确的菜谱只能告诉你用多少克鸡胸肉,多少个蛋清,却不会告诉你,怎么根据这些区别来调整比例。”
尽管她不喜欢何爵士,眼下也要以同行身份替他说句话:“只有真正接触到食材,才会清楚需要的用量。这,才是真正的精确。”
其他嘉宾恍然大悟,詹金斯仍要负隅顽抗:“你确定,这种区别是人的舌头能品尝出来的?”
“我们中国人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秦椒笑着指向刚才安德森卖弄过的那台仪器,“如果真的品尝不出,要这台精确到微克的机器又有何用?”
詹金斯给自己塞了颗薛涛干,恶狠狠咀嚼起来。
很快,汤锅滚开,许灵珊细心地舀出一小锅备用。秦椒将调好的肉浆缓缓注入汤锅。
火转最小,静心等候。
嘉宾们也闻到了食物芬芳,开始讨论汤中到底加了什么食材。
五分钟后,一点点雪白的影子自汤中凝结,如冰川从海底浮现。
“吃鸡不见鸡,似豆又非豆,这就是传统川菜鸡豆花——上国宴的哦。”
旁边许灵珊已经热好了那一小锅清汤,分别注入四盏素瓷盖碗。秦椒将鸡豆花盛入盖碗,阿美动作轻快加入事先备好的青菜心和枸杞。
汤色清,豆花白,菜心绿,一点艳红点缀其上,正可谓活色生香。
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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