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秦椒只觉得剧痛难忍。
如同有只看不见的手,深入血肉,拽住从指尖到手腕的经脉,瞬间绷紧的同时又当成琴弦一阵狂撩乱拨。
那几秒钟内,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右手。
“没事。”她深吸一口气,试着伸展手指,也试着挤出个安慰人的笑容来,“这两天练多了,难免有点酸软,揉两下活动开就好啦。”
说话的功夫,体贴的同事们已经各司其职行动起来。艾瑞克收拾地板,阿美清洗锅具,许灵珊起灶炙锅,接手了这一单。
“正好,你歇着还能指点我,怎么炒这个鸡丁才够滑嫩。”
秦椒捏着手,点了点头。
现在午餐时段客人很少,大都是点简单的套餐和快餐。她被大家勒令休息,到晚餐时段就又能甩着手上灶了。
意外再度发生。
这一次她甚至没有颠勺,只是朝即将出锅的菜里加盐。
中餐加盐,抖多抖少全凭厨师的经验和手感。一盘回锅肉,二分毛毛盐,这手感对秦椒而言已是条件反射。随手一抖,如果称量必然不会有差。
就在她轻抖盐勺这一瞬间,指尖突然如遭电击。
“chilli?”阿美路过,眼睁睁看着一整勺盐倒扣进锅里。
盐落热锅,雪化无痕,救都来不及救。
“走神了,我重新炒过。”秦椒垂着眼重新起锅,动作麻利自如,就仿佛刚才那瞬间的麻木,以及随之而来的千针锥指之痛都不曾出现。
打烊后,她也仍如平时那样,单独留下来琢磨她的改良麻婆豆腐。
切豆腐时错了两刀。
炒第三锅时,又砸了一锅。
看着地上破碎的豆腐,秦椒颓然地垂下手,终于承认这已不是揉一揉,活动开就能解决的问题。
在学校时,她学过职业病的防范,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这一天来得远比她想象得更快,也比她想象得更痛苦。
好在出国前,奶奶固执地朝行李箱里塞了好几瓶药酒和伤湿膏。她回到住处连敷带揉折腾了好一阵,夜里倒是没再疼过。
在祖国医学的加持下,第二天一切正常。
同事们闻到药酒气息,她便说是消除疲劳。许灵珊和阿美自家都是开餐馆的,见多了叔伯各种疲病缠身,也搬出各种热敷、按摩的经验来替她消除疲劳。
就这样其乐融融地又过了三四天。
只有秦椒知道,她在尽量避开需要抛锅颠勺的活,背地里擦药酒的次数越来越多,右手短暂麻木后剧痛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也越来越长。
甚至在半夜痛醒。
除了像这样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等待疼痛自己退去,她什么都做不了。
比疼痛更难捱的是恐慌。
她想起课堂上老师所举的那些案例。这样那样的职业劳损充斥后厨生涯,有的厨师运气不好,最后就只能在“要工作”还是“要命”之间选择。
这天晚上,她梦见了自己的同班同学。
那是个来自农村的男生,成绩优秀能吃苦,在班上常与她一争高下。在最后一年的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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