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管乡长的年龄,也不管乡长的能力,只是在他们受难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温暖的,那就是好乡长。
老支书的脸上带着笑容,看着放下茶碗坐在桌子边上的毕志文,问道:“路上不好走吧?”
“可不是吗?雨大的连雨刮器都没用,到处都是水坑,要不是我路熟悉,恐怕早就被困在三府湾那地方了。”
老支书眯起眼睛笑着说道:“那就说明乡长下乡的次数多,对我们老百姓是关怀的,所以只有我们村每年雨季的时候都能躲得过灾害,那就是乡长极力督促的结果。
今年你即便来的晚了些,我们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雨水只要晚上能停,就不会出现多大问题。”
“那要是停不了呢?”
老支书叼起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身边的村长早就准备好了烟,递给了毕志文,毕志文的烟还没有搁到嘴上,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苗子已经伸到了毕志文的面前。
老支书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是老天收利息来了。”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我们平日里怎么对待的老天爷,现在老天爷就会怎么对待我们。”
这话说的其实没毛病,老支书没问话,只能这么说,意思就是说我们怎么破坏大自然,大自然自己会给我们怎么样的惩罚,这叫报应不爽。
毕志文知道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还有一些神鬼论,只是随便一听,没有当真。
“那我们就要做好雨不停的准备,野狼沟的大坝是关键,只要那个大坝不出现问题,其他的其实都不算问题。”
村长这边接话说道:“乡长这个你放心,野狼沟的大坝每年都有一次大规模的维护,前几天徐明杰副乡长刚刚来视察过,没有任何的问题,就算这雨下个十天八天的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话刚刚说完,村委会干事刘大满,急匆匆的跑进来,他说的话,直打村长刘浩天的脸。
“不好了,大坝开始漏水了!”
众人一惊,腾的一声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人的耳朵里好像塞上了棉花球,非要别人再说一遍来证实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于是,刘大满用绝望的话又说了一遍。
听话的人比说话的人还绝望,脸上惧怕的表情显而易见。
村长刘浩天甩了杯子,骂了一句徐明杰不是人,然后第一个带头冲进了雨里。
其他人害怕刘浩天出事,有几个跟了出去。
老支书这时候显得不慌不忙。
“能有什么用啊?去了之后,无非是新添几座坟而已,刘大满,你去召集村子里的其他人,叫他们拦着点儿刘浩天,不要让他干傻事,他和徐明杰那点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需要死以明志。”
刘大满听后马上就出去了。
毕志文绝望的瘫坐在椅子里,觉得自己能有现在的地位,完全是老天给自己按了一个重要的位置,再看他的笑话,然后又一脚蹬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狠狠的踩几脚。
“乡长,赶紧给上级领导汇报,让他们派人来重新铸造一道大坝,要不然大坝一踏,受灾的不光是我们常宁沟,沿途几个村子乃至柳林乡街道都要受到大水的冲击。”
“这么严重?”
毕志文本来以为大坝的蓄水量,没有那么多,谁能想到牵连的地方会这么多。
于是,马上掏出电话,打给了县里,说明了情况。
县里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派遣驻地的武警官兵,消防支队开赴前线救援。
同时通知下属的几个自然村开始全线撤离,就连整个柳林乡街道的住户都要连夜搬走,不得逗留,后果自负。
同时抽调下属几个自然村的青壮劳力前往常宁沟救援。
一时间整个柳林乡成了大家在网上关注的对象,起因就是村子里手欠的人发了一条朋友圈。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消息在网上不胫而走。
远在安西市的钱小宁也看到了消息,马上就把电话打到了毕志文的手机上。
这个时候有人安慰是最好的药剂,让毕志文心里知道,现在不光是他一个人在战斗。
毕志文挂了电话,披上雨衣,跟着村子里的人赶赴到了大坝前。
老支书不顾年迈的身体,拉着一张铁锹,驼着背吃力的行走在雨帘里,让毕志文看的满眼的泪水。
已经分不清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总之红着眼睛,搀扶了一把老支书,共赴前线。
赶到大坝跟前的时候,刘浩天哭号着在众人的拉扯下,就要跳进大坝里。
戏演的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
毕志文上前,说道:“都放开,让他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