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已久,只怕这些匈人也忘记了祖先们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只留下些许传说了。
他又再问道:“你们在这儿有多少人?”
老匈人沉默不语。
霍青仔细回想阴山脚下匈人的军政制度,猜测道:“你们有五百人?”
老匈人瞪大了眼,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霍青望着老匈人的神色,看不出有作假的地方,心知没有猜错。
想知道的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霍青最后问了一句:“现在的大单于是谁?”
“巴伦士峰上的雄雕——俄提洛大单于是我们的领。”
霍青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我们一模一样!”老匈人大叫。
“我是天子帐下的一员战将。”霍青并不回头,心中却一阵刺痛。
老匈人张大了嘴,震惊异常。
谷中人声鼎沸,刚刚逃散的难民全回来了,正面带敬畏的神色围着战士们。战士们一边吃着晚餐,一边嘻笑着大声谈论。
“奥哈德,真看不出,你平时挺斯文的,怎么那一棒打得那么狠。那可是一匹战马啊,就这么让你给废了!”小赫拿拍着奥哈德的肩膀大声说道。
奥哈德红着脸说道:“我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蛮人的那把刀就在约夫洛老爹的头上晃呢。”
头上一道伤痕的特梅尔脸上还带着一丝恐惧,对着威斯瑞德诉说:“那可真险哪!马蹄踏在他的衣襟上,就差那么一寸。至高神保佑,他逃过这次大难,以后会得福的。”
威斯瑞德看着小切肯,说道:“他一个小孩子,今天真是做得不错了。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勇敢的孩子。”
小切肯低着头,板着脸没吭声,嘴角却不经意地向上弯了起来。
福托沃尔正在口沫横飞地向难民们讲述战斗。
“……那个匈人可真是横蛮,斧头抡得像风车一样,刮起的风让人眼睛都睁不开。但是我们不怕,我们一步不退,把他逼得无路可走……”
周围的民众一脸崇敬地听着。
“可我没看见你在那儿呀。我记得你一开始摔在地上,之后就没爬起来过。”一个少年战士冷不丁插嘴道。
福托沃尔立刻涨红了脸,叫道:“我不过是失足踏空了一步,但也尽力了。我把矛掷向那个匈人,把他打得一个踉跄……下一次,我一定会杀掉一个匈人,让你们看看我是一名优秀的战士。”
难民们纷纷退避一旁,让出一条道路,原来是霍青走过来了。战士们纷纷站起,就连崴了脚的福克托尔也撑着矛杆站了起来,除了特梅尔——他正想站起来,却被正在给他清理头上伤口的依丽娅恶狠狠地按了回去。
“福托沃尔摔伤了脚吗?”霍青亲切地问。
“没事,没事!”福托沃尔撑着矛杆,尽力挺起胸膛。
霍青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坐下吧,伤了脚也很疼的。现在没敌人,用不着太费力。”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福托沃尔讪讪地坐下了。
“小切肯没事吧?我看到你被匈人踹了一脚。”霍青拍着小切肯的头,问道。
“他就掉了一颗牙,今后说话可就不关风了。不过对他来说也无所谓,反正他从来不爱说话。”威克瑞德说道。小切肯威胁地瞪了他一眼,头却挺得更高了。
“我真是老了,老得都让人看不见了。谁会关心一个可怜的老伤兵呢?”角落里一个人叽叽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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