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步开外,两百重步兵居中,六百轻步兵和四辆战车分在两翼排开,犹如一条长蛇。一百多重骑兵堕在稍远的后面,中间是弓弩手,被重步兵的大盾遮掩着,看不清人数。浅沟上横放着梯子,应该是让步兵越过沟而摆放的。
哈洛尔河水很浅,挡不住轻骑渡过,凭沟设阵是对方的无奈之举吧。匈人千夫长如此想道。但这道沟不过三步宽,人跃不过,马却是跃得过,我依然来去自如!只要对手抓不住我,我就有击破他们的机会。
霍青志在诱敌过河,是以并不出战。而匈人新败,鄂斯降兵又靠不住,也不愿轻易出动。双方在河边僵持着。
霍青并不着急,他静静地观察匈人的神态。烈日暴晒下,匈人渐渐不耐,急于报复的心理正在膨胀。虽说匈人千夫长仍然谨慎小心,但他手下的匈人却要忍不住了。一个个舞刀狂叫,破口大骂。帝国人并不知道他们在骂什么,毫不动气,仍然肃立不动。
是时候了,霍青心道。战鼓轻轻敲动,五十名轻步兵从梯子上越过沟渠,来到哈洛尔河岸边,开始挑战骂阵。
这五十名步兵骂的可不是帝国语,他们用的是匈人的语言!霍青可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教他们用匈人的语言骂阵,只要他们会说就行,并不管他们懂不懂。
“狗杂碎的匈人!”“没种的,敢过来吗?”“什么叫雄鹰啊,你们全是草**?”……
匈人挨了劈头盖脸的一阵辱骂,怒气大,对骂回来。可惜帝国战士一句也不懂,只管骂自己的。
匈人愈骂怒气愈盛,不少人忍不住,策马在北岸来回奔驰,拉空弦恐吓南岸的帝国战士。
帝国战士一见对手开弓,慌慌张张地往回跑,回头一见是空弦,似乎又胆大起来,回到岸边再骂。
匈人千夫长看得心中一动,这必定是一群新兵,没有经验,没有胆气,说不定可以利用他们,把他们驱赶向对手的战阵,起到搅乱他们阵形的作用。为什么不试一下呢,如果对手有阴谋,撤回就是了,料他们也追不上。
千夫长弯刀一指,四百多匈人早就按捺不住,见了领的命令,齐齐狂叫一声,跃马直入河中,向南岸杀来。
五十名轻步兵拔腿就跑,盾矛丢了一地,他们要在被匈人追上之前,赶到指定位置。
河道并不宽,匈人转瞬间便过了河,再看对面骂阵的人,正在撒丫子狂奔。但他们并没有直接退往阵中,而是沿着沟往阵形右翼奔跑。此时,对手阵中一阵鼓响,整个一字长蛇阵缓缓朝前推进,似乎正在防备自己跃过沟来冲杀。
自己可只有四百多人过河,此时不宜硬冲对手近千人的大阵,捞点便宜就行了。匈人千夫长作出了“正确”的决策。他弯刀向左,指向正在向战阵右翼奔逃的五十名轻步兵。三百多名匈人骑兵一起左转,继续追杀。
对方重甲步兵身后的弓弩手现身,射来稀稀落落的箭矢,匈人猛烈还击,将对手的弓箭袭扰压制下去。匈人千夫长有些不明白,对手的弓弩手怎么就这点人,还有人上哪去了?
这时时间虽短,但匈人已经追出五十多步,帝国轻步兵已经到达了指定地点,这里是战阵右翼的尽头,沟上没有搭梯子,他们直接朝沟里跳去。
沟沿的草丛一阵晃动,冒出一颗颗人头,还有一张张斜向上指的弓弩。
我上当了?!匈人千夫长一阵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