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深松开五指,让魔杖轻巧地落在了膝盖上。他有些害怕,他还记得魔杖化作喷火之龙的样子……但这是江潇潇所交付的东西,他不会把它远远丢开的。
“不会是一场梦。”滕云深想,骨头还在发疼,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可疼痛依然清晰,不容忽视。奇怪的是,肌肉却没有什么感觉,肌肉迟钝地依附着骨头,硬邦邦的——或许本应如此。
现在,滕云深好端端地坐在位置上,就和等待列车进站的客人们没什么不同。在黑暗的潮汐之中,他被丢到了这里,既远离了凶恶的敌人,也远离了亲切的女孩,远离了身处危机之中的女孩。他得找到她。
滕云深迅速站了起来,松软的椅子不利于积蓄行动所必需的意志。骨头还在响着,好像许久许久之前,老师手里的粉笔敲在黑板上的声音。“孩子们,打起精神!”他会这么说,兴高采烈,仿佛孩子们不是待在令人昏昏欲睡的教室里,而是正在奔向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我不是特别热衷于游泳。”滕云深不由自主地想,可向往伴随着记忆还是不断地涌了上来,水涨船高。同样是夏日的午后,投入大海的怀抱里当然要比待在教室里好得多。
大海……是的,温柔而热情的大海……他盯着平平无奇的玻璃窗。玻璃之后的世界充斥着活跃的魔力。车厢就是沉闷的教室,而外面就是令人振奋的大海……哗啦哗啦,风吹着树叶,让它们发出宛若波浪般的声音。
滕云深走向另一节车厢,这里空荡荡的,暂时安全,但不值得留恋。珠帘微微晃动,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打破了寂静的黑暗,提醒他:前方危险。
他掀开珠帘。隔音的魔法失效了,他清楚帘子背后什么都没有,然而,在触碰到冰凉的珠子的那一刻,他还是会紧张。随时都可能有什么东西从角落里窜出来,把他撕成碎片。这可不是在看一部恐怖电影……
当你闻过了血的味道,当你见过了凄惨的尸体,你就会清楚真正的恐怖是怎么一回事。
滕云深杀死了钢铁法师,运气不错,但那同样意味着他会被别的人杀死。这与宿命之类的玄乎东西挨不上边,他正徘徊在战场上,就这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
这节车厢也是空荡荡的。滕云深注意到了车门。他可以打开车门,下车,逃得远远的,逃出见鬼的第一世界,回到凡人当中去。然后,他要买瓶酒,体会下一醉方休的感觉……他摇了摇头,摆脱了这样全无意义的幻想。
这节车厢是空的,下一节呢?不会每一节车厢都是空的,不会有这样的好事。而这也算不上什么好事,他得找到江潇潇,还得找到灰教授……虽然他觉得老人不会遇到危险,那可是高深莫测的年迈巫师,岁月或许不会削弱他的法力,而是使之更为强大。
滕云深紧紧抓着魔杖,他不能够像女孩那样熟练地运用它,但这样做仍然令他稍稍安心了一些。他从空无一人的座位旁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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