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钢铁的光泽。
江潇潇捂住嘴:“慢一点!”
她了解滕云深的特别之处,却还是为此而惊讶。重要器官的改造工程往往持续数个星期,况且,改造器官与原始器官的匹配已经是一门复杂的学问了,而改造器官与改造器官的匹配则更为复杂。滕云深却全无顾忌,一蹴而成。
灼痛突如其来,在滕云深的呼吸里剧烈燃烧。他喝下的东西是冰凉的,仿佛是在积雪之中而非熔炉之中淬炼出来的钢铁。只是,紧接着,钢铁的光泽戳进了他的肺部里,留下了发亮的烙印……金属特有的气味在血管当中流淌。
滕云深差点大叫起来,但他忍耐住了,他不希望女孩们为自己提心吊胆。
他皱着眉头打开了另一支瓶子。瓶子里头空空如也,他喝下了无形之物。
江潇潇的表情瞧起来紧张极了。她似乎做好了随时把滕云深背到担架上去的准备。苏瑞雯安慰着他,眉目间却也流露着忧虑。麦珂依然面无表情,她专注于寻找枪手布下的眼线。
钢铁的烙印逐渐冷却了下来,新生的金属肺部在血肉之躯里铿锵有力地鼓动着。年轻的巫师摇摇晃晃地摆脱了改造带来的不适。他瞪着自己的右手,示指的骨头被镂空了,缺乏熟悉的分量,他可以弯曲它,却还是感觉自己失去了它。低语的风呼啦呼啦地吹着,投下了疏离的影子。
“我也送你一点东西。”麦珂说道,她离开第一世界,抓起滕云深的左手。女巫捏着一根针,慢腾腾地刮开了战斗法师的掌心。
尖锐的疼痛是血淋淋的,可比起改造的过程要好得多,至少滕云深清楚正在经受的疼痛是怎么一回事。
女孩在他手上画出了繁复的花纹,仿佛精美的刺绣。紧接着,她抹去了血迹,再从口袋里取出一片半透明的……叶脉。女孩将它轻轻展开,覆在了交错的伤痕上。
“这可是珍贵的礼物。”江潇潇提醒道,“云深要谢谢人家。”麦珂的馈赠令她颇为感激。
森林法师满不在乎:“也就花了几年时间。”她注意到年轻巫师担惊受怕的目光,补充道,“没事做的时候我就摆弄它。”
滕云深诧异地打量着在皮肤底下微微起伏的刺青,它吮吸着他的能量,缓缓壮大起来。
麦珂解释道:“这是妖精的标本,你可以藉此从泥土里抽取能量。”
“这就是妖精法师的魔力吗?”
麦珂摇了摇头:“不,妖精法师在自己的身体里种植妖精。”
滕云深点点头,他把剩下的盒子放回到苏瑞雯的臂弯里。“我得走了。”他说着忧愁地望了商店一眼。
江潇潇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替你办好辞职手续,这样的事情我还是力所能及的。”她还在为滕云深孤身涉险的决定闹别扭。
苏瑞雯对滕云深吐了吐舌头,示意自己会照顾好江潇潇。
“谢谢你们。”滕云深掀起兜帽,藏住自己杀气腾腾的面孔,他转身离去,迈向璀璨的灯火。
他不认为枪手是个坏人,可是,枪手始终是未知的威胁,他拿定主意,要在去往远东之前解决掉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