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鸣响在玻璃匕首上绽放开来,噼啪噼啪的,好像有谁在撕扯绸缎。滕云深愕然地倒在粗糙的路面上,泥土的形状犹如石头一样硌着他已经适应了柔软触感的脊背。
镜像法师将影子收进了匕首里,将战斗法师暴露在了惨淡的月光之下。
滕云深打了个滚,同时拖动插在变形法师膝盖上的魔杖。女巫发出了一声惨叫。援军抵达,她知道自己可以活下来了——这使得她无法继续默默忍受突如其来的疼痛。
镜像法师侧过身去,接住了飞来的魔杖。
滕云深拽住了魔杖上滴落的血滴。比起眼前的镜像法师,他能够更快地找到可用的镜子。他的眸子可以区别出明与暗之间朦胧的界线。
镜像法师扬起魔杖,扫向滕云深的脑袋。
战斗法师推了一下沾在巫师指头上的血滴。那是一面广角镜,它吮吸着凛冬的晚风,透发熠熠的冷光。战斗法师蓦然将从苍白的严霜从绯红的露珠里释放出来,冻住了巫师的手指。
镜像法师吃惊地从滕云深的影子里退开。他的手指在急剧降低的气温中失去了知觉,这代表他无法保护它们的重量。
滕云深准确地把重力线抛在了镜像法师的左手大拇指上。他推了一下,用全身的重量去推一块脱臼的骨头。啪嗒!大拇指从镜像法师的手掌上整整齐齐地掉落下来,在巫师热气腾腾的皮靴上摔得粉碎。
镜像法师丢开左手的魔杖,他用完好无损的右手取出了插在腰带上的另一支玻璃匕首。
滕云深重新沉入了影子里。他没有试着打断对方拿起武器的动作,毕竟,那可是第四阶的巫师,即使少了一根指头,一进一退依然无懈可击。不过,他把上半身留在了影子之外。滕云深向巫师握在手里的玻璃匕首抛出了重力线,重施故伎。
镜像法师自然不会上当,他藏住了匕首的重量,将这块精巧的玻璃牢牢地嵌在了自己的血肉里。
但是,滕云深并不是真的打算推移或者拖移匕首,他只是诱导变形法师把女巫之血注入匕首里罢了——隐藏在重施故伎之后的又一次重施故伎。
他摆动身体,以毫厘之差避开了镜像法师的一刀。锋利的玻璃在影子上划出了明亮的弧线,在影子下激起了无声的涟漪。
影子世界的流速将滕云深推离了镜像法师的攻击范围。
紧接着,他触碰到了玻璃盒子里鲜血热情的魔力。两种巫师之血在精心设计的分割结构之中沸腾,引吭高歌,响彻云霄。他唤起镜像法力,从玻璃匕首里抽出鲜血,咔嚓!迸溅的血液穿透了敌人的躯壳。
一束险恶的意念随之而来,犹如晴天霹雳,掠过滕云深的脑海。他剧烈抽搐起来,手脚不听使唤,仿佛犯了癔症。
镜像法师惊魂未定地捂住了自己血淋淋的胸膛。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巫师的血液对于另一个巫师来说是剧毒。不过,在毒发身亡之前,他就能够杀死滕云深。
战斗法师将混乱塞进了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