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手臂在影子的侵蚀下生锈了,即使如此,它仍然是坚不可摧而又无坚不摧的,它只是有些迟钝。这一缺点在阴霾似的混乱之下微不足道——两个人甚至连从对方面前走开都无能为力。
滕云深提起锈迹斑斑的拳头,打在了镜像法师的脸上。或许,下一秒,第四阶的巫师就会从摆脱混乱,可是,滕云深不给他任何机会。滕云深故意让胳膊生锈,就是为了不让他在锃光瓦亮的金属光泽里找到镜像,无论他能够用镜像做什么,滕云深都不打算让他如愿以偿。
镜像法师也可以进行有限度的反击,就像滕云深的攻击一样拙劣。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的血肉之躯招架不住对方的铁拳。
滕云深打碎了巫师的颧骨。他感受得到骨头之后更为脆弱的结构……但他也还记得自己不想杀人。他提起膝盖,撞向巫师的腹部,砰!巫师在支离破碎的痛苦里弯下腰来。紧接着,滕云深一肘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镜像法师晕了过去。他的脑袋略微变形,这样的伤对于凡人而言足以致命。然而,他是超凡之人,很快就能够恢复过来。
滕云深支起耳朵。巫师们细碎的脚步声夹杂在大张旗鼓的风声里,几不可闻。但是,滕云深持有捕风之耳,对方的动静瞒不过他的敏锐感官。
一个第四阶巫师、两个第三阶巫师……这样的组合值得他好好掂量一下。
在离开集市的时候,滕云深打倒了一个第四阶巫师和两个介于第二阶与第三阶之间的巫师,他们状态很糟,他又下了死手,情况不一样。
而现在并无殊死相搏的必要——他甚至不知道哪一边是好人,哪一边是坏人……滕云深迅速做出了决定。
他拽起那支纤细的魔杖,随即退入了繁茂的林荫里。
女巫张着无言的嘴,甚至忘记了疼痛。她还以为第四阶的巫师可以收拾掉滕云深的。即使对方表现出了优异的战斗能力,也终究不过是第三阶的巫师而已,况且,他还显得十分的……稚嫩,他连三王之墓都没听说过,就好像刚刚从哪个穷乡僻壤里钻出来的乡巴佬一样。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家伙,却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打倒了他们的队长……直至同伴们赶到了她的身边,女巫才在一片空白里拾起了自己惶恐不安的心跳。
“发生了什么事情?”低沉的声音令她稍稍放松下来,“对方有几个人?”
女巫转向仅余的第四阶巫师。“只有一个人。”她结结巴巴地说,“他是……”
“与我一样?”
女巫艰难地摇了摇头,“不,”她说,“他是第三阶的巫师。”
她的同伴们屏住了呼吸。
滕云深靠在树干底下,一边观察着远处的巫师们,一边琢磨着之后的计划。那些人或许属于此地的巫师管理机构,而他得罪了他们——这意味着他得谨慎挑选一个问路的对象,否则,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