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深立刻发现大事不妙。
他今天是不是也已经说过好几次“大事不妙”了?离上一次他可以如愿以偿地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当然,不是指把敌人的脑袋从他们的脖子上拧下来那种“如愿以偿”——又过去多久了呢?两天?滕云深十分怀疑那发生在两百年之前。
而上一次大事不妙的频繁发作期——得了吧。与现在的麻烦相比,之前所有的痛苦,哪怕是被抹去记忆,都算不上“大事不妙”。
即使在他最为“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也没必要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秒钟。那个时候,或许只有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司机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而现在不一样,世界无时无刻不在显露出它过去不为人知的一面,险恶的一面。
神秘的路线发生了某种变化。
滕云深找得到一些熟悉的感觉。第一次喝酒,喝了许多许多的酒。意识清醒,但感觉还是不怎么对劲,不怎么好。他确信自己不会随时随地倒下去,却又担心这样的自信只是虚张声势的错觉。他不禁疑神疑鬼。晕眩将至而未至,他好像走在一条瞧起来年久失修的索桥上。导游们信誓旦旦地保证安全,可是,谁知道呢?
然后,就在他尚且患得患失之际,神秘的路线结束了。用“结束”来形容一条路线是很奇怪的,但是,滕云深想到的就是这个词。而且,大概没有什么词比这个更合适了。它结束了,不是一趟旅途抵达了终点,而是这条路线……无疾而终?它消失了,就和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令他措手不及。
滕云深回到了迷宫之中。四周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如以往的黑暗淹没了时间的迁移,淹没了曾经被留在这里的痕迹。
然而,他闻得到血腥的气味。那是他可能会喜欢的气味,那来自于宝贵的女巫之血,具有甜美的魔力。
他转过头去,在黑暗之中找到了幽幽的光泽,那是女巫的细剑,它一闪一闪的,向他发出了无声的嘲弄。“你杀了我。”它好像在说话,女巫好像在说话。“但你也难逃一死。”
滕云深朝尸体走去。“我们终究难逃一死。”他想,在双手沾满鲜血以后,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在他发现自己是一个杀手以后,他就不再奢求一个和平的死法了。
他将屠刀放到了一边,随即拾起了女巫的武器。
细剑的分量比预料之中重了不少,而且重量分布不均,剑身很轻很轻,剑柄与护手盘则相反。不过,他终究能够适应的。在杀人这个方面,他总是进步得非常非常快。
滕云深随手朝空气刺了几剑。一种不易察觉的温度在他的掌心中舒张开来,而剑柄分明是冰凉的。他正在熟悉这柄细剑,将之与自己羁绊在了一起。
他感受到了蛰伏在剑身当中的魔力,他觉得有点意外,魔力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少……可是,多还是少的标准又是从何而来呢?他对此并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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