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抬眸视之若有浅笑,“皇上可还记得答应教臣妾笛乐的?”
笑眼微眯,“记得。”
“臣妾听说孩子还在腹中时才是最重要的时期,若是能常听笛乐,兴许,还能培养出他的笛乐天赋呢。”
“呵呵,那朕必定是会教你的,否则以你的笛乐,只怕孩子出生对笛子是避之不及。”他笑语着,将眼底的那份暗淡掩藏,这个孩子,注定是无法降生的,怪只怪,他来的不是时候……
如昔听他笑话自己笛艺,想起当初是他要自己在皇后寿宴上献曲,羞敛欣喜转瞬便被长睫虚掩,有些事一旦发生过,便会在彼此心间画上道道刻痕,即使如今再想淡然,也终究拗不过心中的点点酸涩,他对她,究竟能有几分真心可言?
亦辰听不见她回应,颔首,只见得她轻颤的长睫下,一双如水眼眸,轻拢了腰身,埋首在她颈间,“孕中不宜多思,对孩子不好……”
如昔恍若回神,无声而笑,起身更衣,传膳,席间,他执拗的喂她喜欢吃的膳食,她依旧只是浅笑应下,虚弱的面上略见些许红润,对于自己的身份,他隐而不言,如昔则恍若不知,昨夜之后,她依旧是他温婉的爱妃,他则已成了她唯一的救赎。
对于亦皓的信笺,如昔已然无暇多想,更不知道自己竟成了离间亦皓和唐家的棋子,唐维说的时机未至,本只是稳妥之言,又怎知皇恩降临时,反成敷衍托词,倔强如斯,满腔忠心却被怀疑,是何等愤愤不平……
却不论前朝如何,后宫总是显得格外宁静。时日流转,醉蓉阁的芙蓉又开了一茬,锦花如画,堂中,林妍柔将新制的福袋递给如昔,略有浅笑,“针线自是比不得你绣的,可这里头的平安符是我在崇华殿祈福三日所得,我估摸着你极少出门,怕是没有去求那平安符的。”
如昔将福袋纳入掌中,“姐姐绣活已是极好的,这平安符更是难得,”微微浅笑,“最近是懒了许多,原本也是该往姐姐那里走动走动的……”
林妍柔却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千万别,”转而笑开,“你不知这昭媛二字一传到筱雨宫,那位可是气得够呛,若非淑妃娘娘稳着,只怕整个筱雨宫也得被她掀翻天来。”
如昔暗垂了眸,浅笑不言。
“妹妹如今深受皇宠,宫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何况你又身怀有孕,还是与她人少些接触的好。”林妍柔浅笑语着,“等过几日胎位稳固,到时再一同去园子里走走散散心,可好?”
如昔莞尔,“姐姐这语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倒叫我有些难为情了。”
“呵呵,你不可就是孩子呢?我听媶儿说这几日若不是皇上规劝着,只怕你是连膳也懒得用了。”
如昔笑意微浅,“最近也不知怎的,厌食得紧,也就芩儿做的小点心我还能勉强用上少许。”
“这怎么行,”林妍柔略有蹙眉,“我听说山楂开胃消食是极好的了,妹妹不妨试试。”
“姐姐有所不知,孕中嗜酸,独山楂不可取之,山楂性冷,又有破血祛瘀的功效,于孕中而言乃是大忌。”如昔轻声语着。
林妍柔若有一滞,浅浅笑开,“幸得妹妹精通医理,否则我可要犯下大错了。”
“姐姐也是好心,我明白的。”如昔浅笑解了她的顾虑,林妍柔含眸略见停顿,浅笑视之,“听说皇上已准了冬至的墨会,慎亲王亦会亲临,妹妹的册封之礼也定在当日,想必到时定是十分热闹,妹妹这几日先养好身子,到了那日少不了要应付些的。”
如昔轻敛了眸,“最近总觉身乏得紧,加之册封礼本就冗长,还不知能不能耐住性子等到墨会呢。”
林妍柔知她心思,只淡然浅笑,并不执言。
出得醉蓉阁,钰儿微愁眉头,“娘娘,蓉昭媛这般谨慎,又最是通晓医理,陈美人能得手么?”
林妍柔只作一笑,却并不应声,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她即便是再通医理,总不至将世间万物都记个仔细,何况陈美人能否得手,对她而言都是有利无害,她不过只喃语了一句想吃苋菜,再借钰儿之口将苋菜药效婉言语出而已,若是真叫陈美人钻了空子,一石二鸟则是皆大欢喜,若是陈美人棋差一招叫她看出蹊跷,细查下去,也与自个扯不上丁点关系,以陈美人的性子,打死也不愿承认自己是受了利用的,这样的好事,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凝香宫,陈美人取出盒子中那黑乎乎的物什,一声谑笑几分讽刺,自言喃语,“还说是好姐妹呢,果真啊,最亲近的人捅的刀子,才是最致命的。”只有好姐妹,才知道你强在何处,弱在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