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怕是心性坚韧甚至隐隐有些无情的他们,也有些无法接受自己的弟兄,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某些难以避免的罪名上。
“战斗要开始的时候,心中还念及其他事情,又如何战斗?”
都统那寒如霜的声音忽然刺入了他们二人的耳郭,两位武威不屈的千夫长魁梧的身躯为之一颤,惊低下头。
“都统……”
“不必多说。”他冷冷地打断了他们的话,并没有转过头,“为将者若是在战斗时候还心有旁骛,士兵又将如何战斗?你们现在的分神,要葬送的不单是自己,还有我三千余军士!”
两位千夫长低着头,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的他们一张坚毅的脸庞上满是忏悔和凝重。
“唐千夫的死本都统何尝不痛?不过军纪即是军纪,错即是错,若是没了军纪,黑甲军又如何是黑甲军?”
两位千夫长深吸口气,明白都统迟迟不下军令是因为他们二人,而之所以直到现在才打破是为了给他们一些的时间去缓和,去哀悼。明白了自己的错,也明白了这位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都统的心意,他们收下了心中的哀意,肃容齐声道:“都统,属下知错。”
感受着来自背后的端正战意,都统缓缓地吸了口气,这才将手中泛着幽冷光芒的黑色狼纹刀缓缓举起,斜指前方,那闪烁着刺骨刀芒的刀尖所直指的,便是那个因为有不平凡人物暂歇而不平凡的山洞!
这是冲锋的标志。
所有的军士纷纷爆燃起了热血。
“一旗待命,二旗包围山下加强戒备!三旗随我——杀!”
一声无比铿锵有力的声音自他的喉间泼出,一千余军士发出刺耳杀声,带着难匹的杀意像是逆流而上的潮水朝着山上蜂拥而去!
整座山似乎都要被他们脚下的铁靴踏平!
都统纵身一跃,从战马上飞身而下,变作一道闪电的他掠过一个个军士和一颗颗古树,顷刻便到了队伍的最前方,直冲山洞!
脚步声厮杀声汹涌山间。
冲锋间,忽然,他们脚下的土地开始变成乳白色,突出地面的粗壮树根变成了乳白色,树干上也开始爬上乳白色,不断地有落叶自树上落下,接触到地面后然后变得发黄,而这些乳白的物质似乎极度粘稠,所有军士都发现自己的速度都变得慢了下来。
都统也缓缓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随着他停下,千余人的大部队也随之停下。
虎狼之师就这样停了下来。
在都统的前方,也是乳白色物质扩散开来的地方,有一朵白色的花,花非常的美,乳白得像是最新鲜的奶,花的模样三分像是兰花,若是有女子在此,必然为它的美而倾倒。
花是极美,可是它周围的植物都在慢慢地枯萎。
这朵花在汲取其他植物的生命力。
这看起来十分美丽,但是却非常阴狠的花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玉兰花。
在中州,五大宗门里,有一个叫做玉兰宗。
都统望着那多花,杀意变得更深一分,他呢喃道:“今日既是拿逆贼,也是替宗门,清理门户。”
……
在冲锋刚刚发起的时候,景阳一直看着谢伽淏的目光转移到了始终趴在地上昏死的周雷云身上,轻声道:“一切都是局,又是那个布局人,怎么可能不在手里握着有把握的东西?”
谢伽淏微笑着,颇为赏识地看着景阳。
“殿下真是聪明人。”
一声玩世不恭的声音出来,这样的声音自然也只会来自玩世不恭的人。
周雷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土说道:“原来早就看出来,让我傻乎乎地装昏这么久,真是好辛苦。”
“恢复得怎么样?”谢伽淏仰着头问道。
周雷云谦卑地回答道:“可能年岁太久,药力失了一些,只好了七成,外面这么多黑甲军,有点悬。”
“尽力。”
“嗯。”周雷云点点头,然后看着景阳,“报答你救我,我就姑且放下立场,救自己,也当救你一次。”
说完,拿起自己被张玲轻易折断的断剑,如一道风般冲出了山洞。
ps:原谅我废话多,我只是觉得很伤心,之前做那个关于缺点的调查,反应还不错,关于优点这个调查居然没人理,看来我真是没优点,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