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疯了似的挣扎着想要扑向大海,直到她精疲力竭也挣脱不掉绑着自己的渔网,渔网吊在绳子上依旧晃动着,她绝望地看着海面,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渗透到血管,又迅速弥漫到全身,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景北伸手胡乱推着,吱呀一声,竟然是一扇门,白色的光芒射来,另一派天地,梳理台,低垂的窗帘与纱缦,统统是素白,给人的感觉是空旷与寂静。
梳妆台前母亲笑着正在给五岁的景北梳着头发,扎着小辫子,这回她分外的温柔且有耐心,不像她以前笨手笨脚,或者是根本没心情替她梳头。
“等我们出去了,妈带你四处瞧瞧去,做你的导游。”
这是母亲昨晚临睡前和她说的话,景北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失声哭出来惊动了眼前温馨的画面,脸上有什么东西?湿湿的,咸咸的,泪水?不是,是海水。
景北猛地惊醒,她掀起沉重的眼皮,炎热的太阳挂在当空,船上有两拨人对垒,她隐约地模糊地看见一道背光的剪影,蓦地神情滞在那里,逆着光,面容模糊,看不清表情,但样貌她还是很熟悉的。
空气中带着热带海岛独有的咸涩气息,海风吹透了皮肤上晶莹的水滴,海浪拍打声正逐渐离她而去,景北仿佛堕入了另外一个虚幻的世界,那个身影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印在她的视线里,剥夺了她所有的感知,流金般灿烂的阳光,碧蓝纯净的大海,冒着热气细白的沙滩,铺成开一幅无与伦比的画卷。
这不是……不是她的幻觉,是萧琛。
交易正在进行,景北也被慢慢放了下来,有人替她解开渔网,苏秘书提着箱子走到中央,一步步很稳,他打开箱子,取出一叠文件,一页一页翻开让那个司机过目,合上,后退,很快有人用枪抵住他。
“接着!”苏秘书将箱子扔过去,绑匪将景北推向他,没想到中途却改变了方向,朝左猛地一推,景北的身子像脱了线的木偶一般向船下歪去,一头扎到了海里。
“景北!”一个身影跟着一跃而下。
浪头猛地拍落下来,天地洪荒的力量迎面撞来,冲得景北向后跌去。模糊的视线中萧琛在汹涌波涛间乍隐乍现,海水无孔不入地钻到她的口中、耳中,她用力扑腾,可脚下的虚空让她毫无立足之地,眼看着她就要被浪卷走,一双手用力抱住她的腰把她托了起来。
她一动不动,情愿海水将自己和母亲一起冲走,突然一个吻压上,她瞪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双臂弯成优雅的弧线,修长的手指托着她的下巴,下颌勾勒出致命旖.旎意味的线条,明明被水扭曲的影像,却因着窒息的美就这样蛮狠地闯进了她的心底,那种感觉再清晰不过,几乎冒昧地窥视到了她的悸颤的灵魂,身体像是被无数铁链锁住。
萧琛的吻如同静止的风,只是轻柔地停在她的嘴唇上,她贪婪地呼吸着他口中的空气,身体得救了,心却又堕入无底的漩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