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楚,顺治朝的状元公。而且徐元文为人正直,清正廉洁,且性格刚直,从不趋避祸福利害,又能恪守官箴,门庭肃然,与其兄之毫无气节,寡廉鲜耻无半分相似之处。陈廷敬虽然平时与徐元文只是君子之交,却对其甚有好感。陈廷敬有心为他开脱,便道:“皇上,徐元文调户部尚书时日尚浅,且疏运军粮,牵涉户部,兵部,山东,直隶各府道县……。”
还未说完,已被康熙打断:“子端,此事朕乾纲独断,务须再议。若是徐元文无过,部议之时自会还他清白,朕也还没有定他的罪嘛。”
见康熙坚持,陈廷敬只得怏怏地住了口。康熙于是挥挥手让他跪安了。
佟国维打马急赶了半天的路程,就已远远看见了太子的车驾。这车驾的阵势,让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佟国公也骇了一跳。本来佟国维以为太子不过就是轻车简从,没想到太子的车驾只比康熙的御驾稍小而已。连同侍卫,随扈,侍候从人的车马,足足绵延了小半里地。而且,太子车驾用的是明黄颜色,若不是走近还能看到些杏黄的装饰穗儿,堪堪的就是照了皇帝的谱儿。佟国维不由暗自冷笑一声:就太子这点度量,焉能威服四海?坐上了龙庭还不把尾巴翘上天去?漫说皇上现在病势好转,就算是龙驭上宾,一朝太子没有登基,就该恪守臣道。
尽管佟国维心中充满了鄙夷,面上却生生挤出些笑容,跟着迎上前来的侍卫参领托合齐和内务府织造处郎中凌普客套了两句。其中,凌普和太子的渊源最深,是太子的奶公,就是太子乳母的丈夫,原本就是旗下一个下等的包衣,占了这层关系,不几年就超迁到了内务府郎中,混了一个三品的顶戴。托合齐就更不是个玩意,出身倒是不错,隶正黄旗,原是安亲王岳乐府上的一门远亲,借此谋了个内务府的差事,后来其妹被选进了宫,又封为定嫔、还诞下了皇十二子允祹,靠着这层关系升了广善库司库。不想这人贪得无厌,任上谋私利被人参了,要不是有一层皇亲的身分,早就充军发配了。定嫔又是个老实人,帮不了自己兄弟什么,这厮寻着机会结交了凌普,就开始捧太子的臭脚。这个当口上太子把他们两个带往康熙行营,寓意不言自明,这二人是太子心腹,一旦康熙驾崩,靠着这些个心腹,太子就打算临朝称帝了。
大概这两人最近也被关了不少**汤,以为太子上位在即,自己也就顺理成章地能做台阁大臣,对佟国维也不过只是拱拱手行了个平礼而已,佟国维也不以为意,和两人甚是热络,只教二人都认为局势已定,连上书房大员,当朝国公都已经开始刻意奉迎,而这,也正是佟国维要的效果。
到了太子的营帐外,太子已经迎了出来,笑盈盈地立在当前。细看下来,长得真是越来越像康熙,面如冠玉,两道浓眉,鼻梁既直且挺,只是鼻端稍稍有些弯钩,破了点相。头戴玄狐冠顶,饰着东珠十三颗,身着杏黄五爪八团龙缎,披领表以黑貂,袖端为紫貂,华丽异常。
佟国维依着规矩拜倒请安,若是在平时,太子总是不待他行礼,便用手去扶,此刻竟是受之若素。佟国维更是心生憎恶:还不是皇帝,便要立规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