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戴铎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松开马辔,对胤禛深深一揖,转头便走。
胤禛有些急了,急追上去几步,伸手拦住戴铎,道:“先生何必如此?”
戴铎面沉似水,道:“四爷既然信不过戴铎,戴铎自然也不能腆着脸再跟着四爷,四爷又何必强留?”
胤禛知戴铎气自己,便陪了笑脸道:“戴先生多心了。胤禛不过只是发了两句牢骚。你也知道,虽然身为皇子,表面光鲜的紧,可这内里面上浮起一缕愁苦之色。
见胤禛如此,戴铎倒也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半响,戴铎才道:“四爷,戴铎再劝四爷一句。四爷此次回京,还得打起精神,莫要让皇上知道四爷心中不忿。也许皇上就是想看看,到底四爷如此用心尽力,是出于公心,还是带着私意。”戴铎此言谏议味道甚浓,若不是表明一心辅佐胤禛,也断不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胤禛顿时心中一暖,道:“我明白先生的用心。方才是我的不是,这里给先生赔礼了。”言毕,便欲躬身一揖。慌得戴铎急忙扶住胤禛,道:“四爷使不得!”
胤禛挣了一下,却被戴铎使力拉住,此刻只好苦笑,道:“我拗不过先生,待回京再摆席与先生赔礼罢了。”戴铎这才松开了手。
此时,胤禛见戴铎神色已霁,便问道:“先生迎出这么远,除了为我释疑,像是还有别的要紧事?”
戴铎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沉重,道:“戴铎是想让四爷心中先有个底儿:太子留京主政期间,刚愎自用,大肆安插自己人,对于看不顺眼的臣子,动辄罚跪于毓庆宫外,连马齐大人也被太子当着众臣奚落了一番,惹得马齐告病不出已有十日了。”
“什么?”胤禛吃了一惊。眉头不由得皱紧。
“在被罚跪的人中,明珠的儿子揆叙最是倒霉。单单他一个,就被罚了三次之多。依戴铎看来,揆叙遭殃,只怕和大阿哥在前面出风头有些关系。若真如此,还好四爷您现在回京,否则,恐怕未必见容于太子。”戴铎面上带了些嘲讽的意味。
顿了一下,戴铎接着道:“这些事情,相信皇上必定也有耳闻。皇上让四爷回京参与政事,无非因为在众皇子间,太子与四爷还算亲近,四爷劝谏太子,太子可能还会听进去几分,同时皇上自然也有警示太子的意思。”
胤禛默然点了点头。见戴铎有些欲言又止,胤禛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胤禛听着。今日之事,只在你我二人之间。”
戴铎展颜一笑,道:“戴铎在京,常和一些笔帖式喝酒。听他们说,太子沉溺于床第之间,多次招民间女子及少年入宫。此事在京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胤禛眉头皱得更紧,道:“太子居然如此不检点?”
戴铎道:“是,太子这些举动,断然瞒不过皇上。”言及此处,戴铎戛然而止。
胤禛明白,戴铎还是语带忌讳。康熙有许多亲近的臣子都有专折密报之责,这些事情,怕是康熙早已了然于胸。
“唉”胤禛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这次回京,他该怎么参习政事,又该如何“辅弼”这位太子爷。面对他的到底会是什么状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