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好容易待得胤禩点了点头,胤禟益发觉兴致上来,同他细细说起这得意之笔来,“年氏受揆叙深恩,既是翰林馆内的拔擢,又是联了两门好亲,算来跟咱们渊源也颇深,比起他本主那刻薄寡恩的性儿来,咱们总是待他好的。这人虽傲的紧,却也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当年满朝举荐八哥的时候,正逢着弘晖殁了,他不也能使法子输诚来着?如今老十四日渐水涨船高的,眼下正是个好时机,再者,我们不过与他结交一二,又不曾差他办事,广结善缘罢了,谁不乐见其成呵。实话说,我与督抚都多有往来,也不止他一个,你还怕他自己不惧事地捅出去?八哥你且宽心罢,年羹尧是个聪明人,断不是那等迂阔的书蠹。”
后头那句说的半真半假,显得他能耐极大,可胤禩这会子听着却有些惊疑不定,不过他倒也信着‘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篇,便也不怎么疑他作伪。只是他知道年羹尧有大才,文成武就,确是封疆中最得圣眷的,因而听得此事,也极赞成胤禟的作为,“那如今可怎么样了呢?”
胤禟微微一笑,更有几分自得道,“年希尧最爱些个术算、西洋机巧一类的玩意,穆经远就此与他兄长有交,这便让年希尧去引见,穆经远又是洋人,便宜的很。日前何图有寄信过来,说是二人已见着一面。”胤禩颔首,心内也觉得胤禟此番办的大好,不禁也有了笑模样,“嗯,那便可从长计议了。”又想起开头胤禟提的两句话,便扯了他问道,“你先头说的皇阿玛不愿给老四封世子,是怎么一回事?”
胤禟面上带出些喜色,压低了声儿道,“我这是打魏珠那儿听来的信儿,皇上有一日传了简王进去,说是要在年前给诚王、恒王封下世子,让宗人府预备。要说这世子排到了老五身上,就没理由跳过老四去。可老爷子只说是给老三、老五封,那就摆明了不给老四封,我估摸着,怕是老四有什么地方儿恶了他老人家的意罢。”
胤禩心里头一面许着胤禟神通广大,一面又猜度起乃父的心思来,好半晌,他似有所悟一般,倒抽了一口凉气,连拽着胤禟,不安地问道,“咝……你说,老四可有接大位的可能么?皇上不封他家弘时做世子,会不会是为他将来立太子预留个地步儿?”
胤禟先是教他这猜度惊着了一下儿,继而斩钉截铁地道,“绝不可能!”胤禟手下踅磨着鼻烟壶,深想了一发,也自摇了摇头,才望了胤禩叹道,“八哥你如今是怎么了,愈发地不经事儿,哪至于就这么草木皆兵的了?八哥你倒想想,若是老爷子真有这个心,起初那大将军让老四去当不就得了,还有老十四什么事儿?再说那个位置,论长,有老三在前,没他的份儿;论嫡,还有个正经嫡长的皇孙弘皙摆着;论贤,更不及八哥你;论圣眷,如今是老十四占着鳌头,你是没见老爷子如今怎么赏他东西的……再者说——”胤禟的眼中透出一丝阴冷,调子也沉了下去,“我现时费这么些功夫,也就是防着将来,他老四要人没人,要兵没兵,到时候就算真的是他,那‘是’也得‘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