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眼睛慢慢睁开,就如同暮鸦的翅膀,在血色的傍晚盘旋。
“你觉得……”他低声笑了:“我会相信么?”
波风皆人怔忡的垂下头,他想说的话,突然都被那句话斩断了——
“好好休息吧。”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我先走了。”
波风皆人拉好了隔着床边的帘子,起身关了灯。
周围一片沉默。
“不是他!”
房间里忽然响起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冰冷和执拗。他突然抓住了火影大人的手,用那种带着颤抖的声音说:“我可以证明,火影大人没有下令——”
止水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任务也好,其他也好,比起家族的执念和担忧,他更相信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想保护这个人,憧憬而崇拜,不带一丝阴霾愧疚的站在四代目大人身边。
但是,他的任何声音,任何争辩,在这里都没有用处。甚至谁都没有听到,谁都没有在意,这两人之间容不下任何人插足的余地。
富岳丝毫不曾动容,皆人也没有说一句话。
四代目轻轻挣开了他的手,抿了抿唇:“我很抱歉……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交代。”
木叶的战斗力主要分成三个系统:火影大人直接统筹下的暗部和上忍班之类零散势力,而支持火影大人的顾问以及下属忍者,也归属于此类之中;潜伏在地下,行动基本上由志村团藏来安排指挥的根部;以及负责木叶的治安、由宇智波一族担当职责的警务部队。
这三个系统彼此上来说,并非平等关系。但是一族一系统的警务部队显然更加服从族长和总队长的指挥;而根部自开创之日起,就紧握在团藏手中。
剩下的暗部,有直属于火影大人的,直属于顾问的,上忍班自成一格,总的来说服从于火影大人,但是更清楚的说起来,顾问或是上忍班长也能调动指挥。从这一点来说,木叶村的破绽并不少。
警务部队的总队长很快被请到了火影办公室。
宇智波银一脸无法了解状况的迟钝,看了看奈良鹿久,又看了看四代目,揉了揉鼻梁,没急着说话。几个月不见,他的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右脸斜过来,破坏了从前的英俊豪爽。
“你们要我掩盖这件事?”他单刀直入的问:“凭什么?”
奈良鹿久顿时觉得头痛起来。
“如果富岳不想掩盖,那我也不会帮你们,”总队长大人不打算绕圈子:“如果他要我压下去,那我就压下去,这才是解决之道吧。”
“您该了解那个忍术的危险性,何况,施术者本身的目的也十分可疑——火影大人的部下行刺宇智波的族长,挑拨的意图昭然若揭,您难道不想抓住这个人么?”
“这些事我一向不关心,”宇智波银冷淡的看着他,又转过头去,对火影大人说道:“老实说,警务部队真正的总队长不是我,我只负责任务——拿主意的事情,你们找他吧。”
情况不妙,奈良鹿久隐约觉得事情正在向一个更加麻烦的情况奔去,而火影大人有些心不在焉,三个人除了他,精神状态都很差。这时候,宇智波银忽然抬了抬头,房间一角释放出熟悉的查克拉,他低声道:“出来。”
“银哥,火影大人没下过这种命令!”
宇智波银微微一怔,当然了,富岳不会把背后随随便便交给别人,那个施术者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他自己。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掺和进来,他不想理会村子和木叶的事,一切都随便富岳去安排吧。
他怀疑过那个男人一次。
在知道那个忍术的时候,他一度觉得,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烦躁抑郁的无法释怀。现在想起来,那不过是他濒临极限的忍耐。
所以他清楚,止水不过是另一个他。
其他人的话他都懒得理会,但是止水那么突兀焦急的开口,却让他隐约生出些许动容和苦涩。止水单膝跪在地上,慢慢取下面具,露出苍白的脸庞,表情执拗而顽固。
银闭了闭眼睛,他们一族,没有几个是不顽固的。
“我明白了。”他开口了:“我会解释这件事。”
止水愕然的抬起头,不仅如此,连奈良鹿久也惊讶的看着他。
“止水不会对我说谎。”宇智波银断然道:“剩下的事情你们慢慢调查吧,我会把这件事当做私人的寻仇处理……这样可以了吧?”
“银,”波风皆人低声道:“你不去看看他么?”
宇智波银神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笑了笑,道:“你去看过他了吧,感觉如何?”
“我道歉了。”
“没用的。”宇智波银摇了摇头:“我先告辞了,火影大人。”
止水望了望怔忡的火影大人,不及多说,追了出去。
走廊上并没有其他人。
宇智波银停下脚步:“你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止水?”
他故意没有喊他的姓。
你是宇智波,还是宇智波止水。
“银哥……”少年绝望的唤他。
无法抉择才会绝望,无法选择哪一边,才会觉得痛苦不堪。
“我希望你不要后悔,”宇智波银笑了,声音里几乎没有什么起伏:“我也明白你的难处。毕竟,波风皆人这个男人很难抗拒吧。我和他都知道,我们不会怪你的……如果你想回警务部队,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说完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去睡了嘤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