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不明显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会在明年的中忍考试来临之前,就被提上议程。
银这一阵子很有些懒散。
警务部队还在的时候,每年宇智波家都要为了中忍考试人仰马翻,规则不是他们定的,安保却是他们全权负责,人手有限,当然不得不费尽心力以防捅了篓子。这一年,中忍考试时进入的外国参赛者都被限定在一个区域,进来就有感知系忍者全程监视他们的行动,效率更胜以往,自然就清闲下来。
新的负责安全的部门依然叫警务部队,由于宇智波家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商议之后,还是由一部分的宇智波族人担任了重要职责,但是分工之上,无论是犬冢家的感知系还是油女家强大的情报搜集能力,都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在另一方面来说,宇智波家也不得不和他族的人共事,以前大家看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高贵冷艳状,如今混在一起了,渐渐就觉得也没什么特别起来。
这样不是很好么?
原本就该是这样的,如果二代大人不是特别把他们孤立起来,那么宇智波也会和别的家族一样,慢慢地,像一滴海水落入平静的大海,分不出什么特别来。
他这么对银感慨的时候,却被银狠狠的嘲笑了一顿。
“你又不是没跟宇智波打过交道,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银扔了颗花生,飞溅到空中,又准确的擦过了微微侧头的火影大人,落到了门边的纸篓里。
“哦?你有哪里特别么?”水门看也不看的把一份报道抽出来,盖上了火影的印章:“对别人来说,写轮眼和瞳术倒是特别厉害的。”
“……看起来最近你很想找人打架,”银抓了一把花生,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鸣人那小子怎么样,还是老是哭么?”
水门抬起头,笔尖挠了挠下巴:“……还好吧。突然问这个,有什么事?”
银足足说了两个小时。
他绝不是话唠,只不过总有那么一两次,憋得久了,就忍不住滔滔不绝的开始吐糟。尤其是在信任的人面前,越发不加遮掩。
“你根本想不到多少事情涌过来……火之国地下的情报贩子偷偷摸摸半夜里跑来找我要消息,还跟我说什么这样一来关系只好暂时断一断……”
“水之国啊,那个封锁的连只蚊子都恨不得断条腿才能飞进去的血雾之里,居然寄来了一封信!都TM是密码!我用木叶的密码系统和宇智波的密码系统都试过了,没过半个小时,那封信上的字迹全部模糊了!”
“守护忍的事情也是……知道么,鬼之国的巫女破例给大名占卜,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好话,非要跑过来给我们下征召令……”
“鼬那里也是老样子……纲手大人虽然给佐助看过了,也给了不少方法,六岁的孩子照顾几个月的小婴儿怎么想也太夸张了吧?叔叔我真的有不可靠到这种地步么,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要抱就抱要摸就摸的……”
真是让人受不了。
银抱怨着,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如何复杂而悲伤,连抱怨起那个人儿子何等不买账,也充满了深深的怀念和不曾察觉的无可奈何的欢喜。
“鼬真的能一个人照顾弟弟?”水门抿了抿唇:“要是我去说的话……”
“省省吧。”银叹气道。
两个人都有些头疼。
“他……怎么样了?”银犹豫半晌,问了一句。
水门很难给出一个答案。好么?还是不好?要如何来区分。
“当初……”
当初的事情,最好是不要再提起。
过去的事径自过去,如同未来迎面走来,并不给你悔恨修改预知什么的机会。你一无所知,站在当下,也觉得迷茫一片。
九尾事件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事后让人追查了善于使用空间忍术的忍者,追查了历代的有记载的写轮眼的去向,追查了宇智波斑当年埋骨之地……又谈何容易?
但水门只想知道一件事。
“当初……”他低声道:“是不是他提出的那个方案?”
银瞬间就听懂了。
扯了扯唇,嘲讽的笑了笑。
“是。”他干脆的说道:“他说九尾的封印不完整,恐怕无法神志清醒的行动,比死人更不如。最好的情况就是把他关起来,漫漫年月,他说他是受不了那种无聊的。但是,那时候他求我,让他以保护你的名义而死,至少两个孩子长大了还有东西能追忆一下,不至于太恨他。”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答应?”
“啧,说得这么简单,我能做什么?我不会封印对付不了九尾,没了他一番准备,连团藏也收拾不了——何况,要我关个几十年,我也宁愿死了。”
银微微笑着,漠然之意浮上眉间。
那是最好的方案。他们都知道,那是唯一的方案。
他不会牺牲宇智波一族的其他人,去救那个人。
所以只好倒过来。
那是他们最接近的一刻。观念一致、目的相同、手段相类,结果顺利成章的来到了“理想”的结局。
“我输了。”
“……银?”
“直到最后也没有打败他,还认可了他的做法,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他在想死的那一刻,我想杀了他。只要这么做了,”银低低笑了一声:“我就真的输定了。”
秒懂。
水门只好说:“但你没有杀他。没有动手,不是么?”
银不理他,过了片刻摸出了香烟,嗤笑了一声。
“你呢?”
明明有足够的理由和立场,为什么,最后却拼命说服其他人,让长老他们,三代还有上忍班那里都默认了宇智波富岳的处理方式?只要杀了就能省很多事,结果却把人偷偷摸摸关了起来?
“我有我的做法,何况,我也从来没想过一直关他。将来要是能找到控制九尾的方式,确认他没有危险性之后,也许可以让他和普通人一样生活的。”水门顿了顿,又道:“但是,现在不行。他……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