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禾被她亲昵一捏,咯咯直笑。
喻嗔也笑了:“算了, 他讨厌, 但你可爱呀。我想个办法带你回家。”
她把柏青禾放下来, 从书包里找了找, 找到了余巧留下的号码。
喻嗔牵着柏青禾去电话亭, 打给余巧。
余巧很意外:“有什么事吗?”
喻嗔问:“你还能找到那晚,打电话说找我那个人的电话号码吗?”
余巧崩住语气, 作回忆状:“哦哦有印象,就是你说诈骗那个啊。”
喻嗔:“……嗯。”
余巧说:“我翻翻通话记录,哦不,黑名单, 很快的,喻嗔你等等。”
“好的。”
余巧装模作样翻了一会儿:“找到他的号码了。”
喻嗔记下号码:“谢谢,麻烦你了余巧。”
余巧笑眯眯说:“别客气, 我们是室友嘛。”
电话一挂断,合格的间谍余巧立马打字——
【柏少,喻嗔刚刚问我要你电话号码!】
柏正原本在开会, 现在分公司他就是老大,翘腿悠闲坐着。
手机亮那一下,所有人都看过来。
柏正意外, 半晌笑开。
他起身, 对王经理说:“你们先开会,我有点事。”
王经理连忙说:“好的好的,我们今天这个例行会议也没什么好说的。”
柏正走出去, 在自己办公室等。
他盯着手机,心跳忍不住快了几分。今天什么日子?难道喻嗔也突然想通了,觉得他好,愿意接受他了?
春天的小雨淅淅沥沥。
他死死盯着手机。
终于,它亮了起来,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柏正差点秒接,所幸稳住了,过了两三秒,他才滑过接听键。
那头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小青禾牵着喻嗔校服衣摆,眨眨眼睛。
喻嗔只好轻声道:“柏正。”
柏正嘴角上扬:“喻嗔,想我了啊?”
喻嗔和他讲话就臊得慌,避免节外生枝,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不是,你听我说,我在学校公交站外面,遇见一个小女孩。她叫做青禾,是你妹妹吗?你可不可以带她回家?”
柏正:“……”期待落空,他撑住额头,“柏青禾?”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甜甜一声:“哥哥!”
柏正轻轻皱了皱眉,纵然烦这小孩,可是到底不能真不管。
“柏青禾,让你旁边的姐姐接电话。”
电话又转到喻嗔手上,柏正说:“你们找个地方坐坐,外面很冷,还在下雨,我现在过来找你们。”
那边乖乖巧巧应了声好。
柏正忍不住笑了笑,他披上外套,没再骑自己摩托车,想了想,去公司车库,开了辆车出去。
喻嗔带着柏青禾回蛋糕店。
先前她就看见过小女孩眼巴巴看着蛋糕,估计饿了,她带着柏青禾坐下,给她点了两块喜欢的蛋糕。
柏青禾吃得香甜,外面雨幕连成了珠。
喻嗔从书包里拿出自己写的笔记,继续先前进行到一半的香料研究。
一块蛋糕递到她唇边,小女孩眼巴巴看着她。
喻嗔有几分心软,摸摸她脑袋,小口咬了一下:“谢谢青禾。”
小女孩有几分羞怯,却又止不住高兴。她人小,却也明白,很多人都嫌弃她,保姆不会吃她递的糖果,说她又傻又脏。家里连妈妈都嫌弃她,只有牧阿姨不讨厌她。
过了好一会儿,店门口停下一辆黑色轿车。
柏正从车上走下来。
柏青禾眼睛一亮:“哥哥!”她跳下椅子,就要跑过去。
柏正用手指抵住她肩膀,道:“成成成,离我远点啊。”抱个锤子抱。
他抬眸,写笔记的少女收了笔,背好书包。
“那我回家了,”她说,“你们下次看好青禾,她刚刚差点被人贩子带走。”
柏正一把将柏青禾拎起来:“喻嗔,我送你。”
喻嗔摇头:“不用,我可以坐车。”
柏正说:“公交车半个小时都等不到一班。下这么大雨,我送你好不好?就当谢谢你救了这蠢货。”
他手里的蠢货委屈地看他一眼。
喻嗔忍不住道:“你拎着她做什么?”
跟拎猫一样,看着都难受。
柏青禾赞同似的,冲喻嗔伸出手。
喻嗔犹豫了一下,把她抱怀里。柏青禾小脸埋在喻嗔脖颈里。
柏正一声冷笑:“柏青禾,你做什么?滚下来。”
柏青禾缩了缩,动也不动。
喻嗔看他要过来拎人,连忙说:“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走吧。”
柏正看她一眼,撑开手中的伞,为她遮住。
三个人坐上车,柏青禾和喻嗔坐在后面,喻嗔为她系上安全带。
柏正知道喻嗔家在哪里,也不需要她指路,往她家开。
一路上,柏正试着和喻嗔搭话,喻嗔把书包抱在怀里,要么不理他,要么一声简单的“嗯”。
冷冷淡淡的模样。
车子停下,快到家,喻嗔才松了口气。
柏青禾揉揉眼睛,也知道喻嗔要回家了。
“姐姐,抱抱。”
喻嗔抱了抱她。
“给你。”柏青禾连忙把自己金镯子送给喻嗔。
喻嗔说:“这个不要,青禾自己戴着。”
“噢噢。”
柏正在前排,冷冷看着。
是不是他们整个柏家都喜欢喻嗔,但喻嗔谁都喜欢,独独不喜欢他。他顺手一按。
喻嗔开车门,发现被锁了,根本打不开。
她这才看向柏正:“你做什么呢?”
柏正说:“你也抱我一个呗。”
柏青禾左右看看,看一下哥哥,又看一眼喻嗔。
喻嗔愣了愣,半晌涨红了脸,道:“你要脸吗?”
柏正低眸:“不肯算了。”
他打开车锁,自己率先下去,撑开伞:“下来吧,我送你。”
喻嗔抱着书包下去。
柏正把车锁了,柏青禾出不来,也够不着看他们。
喻嗔推开他的手,把书包顶头上:“我可以自己回去。”
春天雨幕里,路边娇弱的花儿模样奄奄。
她眼睛像黑葡萄似的,警告看他一眼:“不许跟着我!”
是那种看变态的眼神。
柏正握住她手腕,低眸看着她。
“喻嗔,四月了,你没有回来过一次。”
喻嗔愣住。
柏正说:“衡越今年变化挺大的,不会有人乱来,也没有人打架,明年就会进行运动员选拔。现在包括乔辉他们,都在认真训练。小吃街开了冰蓝的店,很受欢迎。”
他当了一个冬天和一个春天的安全维护员,想等她回来,能笑一笑。
“因为你来过,所以衡越什么都好起来了。”
“可是你从来没有回来,我真的那么令你讨厌吗?”
喻嗔手指紧握书包,看着他。
半晌,柏正笑了笑:“算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慢慢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让她握住伞,自己站在雨里。
“看我做什么?走啊。”
喻嗔走了好几步,忍不住回了个头。
少年还站在雨里,见她回头,弯了弯唇。
喻嗔抿抿唇,这才撑着伞回家了。
柏正回到车里,身上全是雨水,柏青禾探头看他。
柏正说:“坐好。”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打量柏青禾,问她:“你怎么回事,跑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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