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闻得店外传来“嘣嘣”的脚步声,沉重异常。沈岚忖道:“来了什么人物?这般山行岳移的气势。”放眼望去,走进来三个黑衣人,穿着衣服的质料很怪,非麻非葛,但很粗硬。其中两人如铁塔一般,为首那人更是生得奇特,身高七尺二寸,貌如南极仙翁,努睛突眼,鼻如悬胆,黑髭下口似血盆,有四根獠牙,众人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吓人的面孔,胆子小的都吓得傻了。
那人进得店中,爆眼一扫,问道:“老板,还有空位子没?”声音如钟,恐怕十里之外都能听见。小二被震得惊醒过来,忙招呼道:“大,大,大爷,小店两层楼都客满了。”双腿直弹琵琶。
那人瞟眼马先元与沈岚,道:“你们的桌子这么大,只坐两个人,好像浪费了点,可否匀几个位置给我们。”他这时压低了声音,只是低哑裂帛,也很难听。
马先元一望沈岚,要她拿主意,沈岚笑道:“没事,没事,你们过来坐吧,江湖之上,都是朋友。”三名黑衣人称了声谢,乐呵呵地坐了过来。
摩天剑小声问少林和尚,可认得这三人么?月空、月潜大师皆称不知,都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知他们是不是也赶往赤松宫?难道塞外妖魔,也垂涎碎心剑不成?
黑衣怪人坐稳,拿着菜谱,浏览一番,问道:“小二,双龙吐珠这个菜,是怎么做的?”小二忙答道:“乃用名贵海鳗鲞,剁碎了肉,雕成龙形,洒上盐,味精,倒少量料酒,用中火蒸出香气,再放生姜、油丁、姜片、笋块、桂皮,改用小火焖煮,至汤汁稠浓,淋上熟猪油,中间附一颗大龙眼,作为龙珠,菜就成了。”
黑衣怪人听得满口生津,大喜道:“就要这道菜!”
话音刚落,忽听得崆峒派穿云剑一声咆哮如雷鸣:“岂有此理,鼠辈竟敢公然独吞龙珠!”月潜亦大怒道:“当我中原武林不存在吗!”两人一个抽剑一个捋袖,奔击过来。
崆峒剑法极其阴寒,剑光划处,裹着一团冰气。少林拳法却是阳刚无比,月潜更是熟练易筋经,内家功夫已至颠峰。
黑衣怪人两旁的侍从拍案而起,迎了上去,这一拍,震得桌上菜盘飞起,酒菜四溅,亏得马先元、沈岚躲避及时,否则岂不沾得全身都是,为此,两人大为恼怒。其他客人吃饭吃得好好的,被其这般打搅,都殊为不爽,但哪敢开口,连忙躲得远远的,只求不殃及自己就算万幸了,只苦了那些桌椅碗筷。
穿云剑的一招“云断秦岭”,幻为两朵剑光,分刺黑衣人“中府”、“天突”两穴,眼见对手竟不躲避,心中大喜,待剑锋就要刺入肉中之时,黑衣人两指夹剑,一股阴柔之气,贯穿剑身,宝剑竟然被其缠住一番。
穿云剑大惊之下,大悔轻敌,待要用内力将对手震开,陡然间,黑衣人哎哟一声,跪在地上。另一边月潜也是吃了一样的亏,待要变招时,对手也是突然哎哟一声,跪在地上。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两只筷子,分别插在两黑衣人的后腿“委中”穴上。
怪人瞪着马先元,目光如火,喝道:“小子,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暗箭伤人!”他显然很自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弟子遭人偷袭,实是莫大的耻辱。
而马先元坐在怪人身后,加上都未料到他会出手,故而捡了一个大便宜,一击即中,呵呵笑道:“我们都是中原人,当然要帮自己人了,有什么奇怪的?另外,这一番整治,还他们二人适才无礼之罪。”
怪人哼了一声,将弟子身上的筷子取出,推拿了一番,对崆峒、少林派道:“我们点菜吃饭,并不认识你们,为何突然攻击我等?”疾风剑大笑道:“你们哑巴吃汤圆,心里有数。你敢说到中原来不是往赤松宫的方向走?龙珠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你想独吞,门也没有!”
怪人纳闷道:“龙珠,什么龙珠?”疾风剑正欲开腔,摩天剑瞪了他一眼,道:“不要多言,言多必失。”怪人的脸色布满阴霾,道:“我们走。”本以为双方会火拼一场,没想到他们会走得这么窝襄,众人都觉得奇怪。
摩天剑道:“老板,刚才打碎的财物,都算在我头上。”说罢丢给他一锭黄金,老板接过,用牙咬了咬,货真价实,十足赤金,这才转悲为喜,连声称谢。
摩天剑问马先元道:“适才多谢少侠出手相助,不知少侠师出何门?”马先元笑道:“在下乃圣剑门少主马先元,路见不平,怎能让这帮蛮夷在我中原土地之上肆意践踏!”摩天剑一惊,遂又鼓掌道:“说得好,说得好!原来是马少主,圣剑门的武功罕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马先元谦虚了一阵,与诸位见礼,摩天剑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马先元道:“她是沈姑娘,我们在半路上认识的,兴趣相投,故尔结伴同行。”沈岚亦抱拳一礼,疾风剑笑道:“我看你们一个英气勃发,一个容色婵娟,天公真会造人,冥冥之中,将你们牵在一起。”
“哪里,哪里,道长说笑了。”马先元自我调侃一番,心里却好似饮了一壶美酒,飘飘然醉倒云端。转眼一看沈岚,她的双颊红得像似熟透的苹果,逗人遐思。
穿云剑却死死的盯着沈岚看,一张老脸看起来更象是风干的橘子皮,沈岚心生厌恶,道:“我有些累了,你们聊吧。”起步欲走,马先元道:“沈姑娘留步,我送你去休息。”与崆峒、少林派的举手作别,再问老板:“你们酒店可有客房没?”老板道:“有,有,后面都是客房。”马先元大喜道:“好,来两间上房。”
老板翻了翻账薄,皱起了眉头,道:“公子,今天来的武林人士众多,只剩一间上房了,不知你与这位姑娘方不方便?”见沈岚眉立,心中一寒。马先元笑道:“没关系,我在她房门前守卫就好了。”
沈岚道:“真不好意思,劳烦你吃些亏了。”马先元道:“沈姑娘太见外了,在门外守护,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什么守卫,还不是怕我甩掉你,在门口监视。”沈岚想到这里,对他不屑一顾。
沈岚至客房,关紧门窗,躺在床上,想到虎狼在榻,丝毫不敢安睡,时刻警惕着,已至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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