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原来,乱波乃是忍者在这个时代的叫法,至江户时代,才正式称为忍者。忍者及他们身怀的绝技——忍术,是日本幕府时代的产物,较著名的有伊贺派、甲贺派等忍者。
忍者技艺超人,擅长使用剑、钩等各种兵器与飞镖等暗器;他们能飞檐走壁,在沙地上飞跑不发出一点声响;在水中屏息可长达一炷香的辰光,如用特殊器具可在水底待上一天一夜;他们善于在水面和水底搏斗,甚至能潜到船底,偷听船上人的对话……
想到这里,北昌具教不禁心里打鼓:“乱波出现,必身兼常人难以完成的任务,否则不会轻易出动,难道是主公派来的?”
徐志戈却从未见过乱波,不知其理,只知道地下有人埋伏着,大喝着用剑疾刺,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胆子出来与你爷爷见面!”
连轰三声,土地像被炸开一样,腾空飞起三名黑衣人,腰插双刀,正是酒店中的三个怪人!
北昌具教一看之下,更是吃惊,为首的怪人乃是鼎鼎大名的相洲乱波风魔小次郎。此人乃风魔一党的首领,又叫红之疾风,自北条早云开始,一直效忠北条家。与服部半藏,百地三大夫合称“天下三忍”。另外两人则是他的高徒庄司甚内和鸢泽甚内。
三名乱波哈哈大笑,脱掉黑衣,露出赤色忍者衣,鲜艳如血。众官军见他们如同妖魔一般,竟一时不敢随便进攻。
风魔小次郎道:“北昌兄,别来无恙啊!”
战国时代中,虽然同为大名服务,不过忍者和武士的身份分别可谓天上地下,忍者是家奴,武士是家臣。
北昌具教身为武士,自然满脸不屑,道:“你我各为其主,不知你今日找来,有何贵干?”风魔小次郎道:“北条家与足利家达成战略联盟,我们特来助你。”北昌具教道:“是吗,你们会这么好心,我看未必吧。”风魔小次郎道:“北昌兄若不相信,我们可以帮你除掉眼中钉。”言罢,一扫徐志戈及数千大军,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北昌具教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们去杀掉官军头子,眼前这家伙留给我。”
徐志戈梗着脖子,心中乘除一下,不能放下卢镗不管,但自己无论如何对付不了眼前四大高手,数千军马看着威猛,攻城掠地可以,要对付江湖人物,却不轻松。
卢镗却不是站着吃素的,大刀一挥,喝道:“五旗列阵!”只见三千大军使用拒马枪排成方阵,置步兵于阵内,再把骑、步兵分别编为驻队和战队交替战守。共分为五个部分,每部分各举金、木、水、火、土五行大旗,整齐不絮地遍布山野。中间插有一面北斗旗,大旗居前方,豹尾旗居后方,分别由三名黑衣甲士护旗。两面虎豹旗,六面驯象旗,分在左右。
卢镗喝道:“进攻!”大军如海啸般涌了过来,从两翼出击,侧袭进攻,将三名乱波围在垓下,从高处鸟瞰,就好像三千只蚂蚁围攻三只蚂蚁。军旗斗转,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以次孳生,循环无尽。
眼见大军阵势演变频繁,令人眼花缭乱,铁骑跨处,气势磅礴。风魔小次郎几次挥刀,都如同挥在水中,刀气化之殆尽,这一惊之下,再不敢茫然进攻,甚至不敢睁开眼睛,怕五色搅乱视线,闭目待敌。
徐志戈从未行军打仗,太过于低估军队的能力,这时心中喜不自胜,北昌具教捡了一把刀,与其杀作一团。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三名乱波周围到处都是敌人,根本分不出方位,五行生克乘侮,其运转速度越来越快,带着浑圆之力,劈、崩、钻、炮、横,压得令人几乎吃不消!面对着数不清的敌人,武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风魔小次郎忙使土遁之法,在五行阵中穿行。入到木阵中,整个身体就好似被藤丝缠住一般,一举一动都要耗费极大的气力,打不散、砸不落、撞不开。转入火阵,又烧得他皮肤欲裂,心中焦痛,火力是发也快,收也快,收发无间,如打在烧红的烙铁上。转入金阵,又觉一阵清肃收敛之气袭来,大刀挥出,如卵击石,当当作响。转入水阵,则如入泥沼,呼吸困难,瞳孔收缩。转入土阵中,才发现土乃生化之源,推之不动,砸之不落,撞之不开,挑之不起,折之不散,整个人仿佛将被融化分解。
三名乱波经此一挫,再也无心恋战,急寻逃生之门,他们不能死在这里,肩上还有重大的任务等着他们完成。
乱哄哄中,西边又有两名武林高手,如飞鸟般行来,至阵前大喝:“卢将军不要在此耽误,速去救援朱家尖,这几个蛮夷就交给我们了!”徐志戈正与北昌具教战得难解难分,听得呼喊,定睛一看,大喜道:“摩天剑,疾风剑,你们来了!”
来者正是崆峒三剑之二,穿云剑横遭惨死,这时发现阵中的三名乱波,自是怒火直升三千丈,大喝道:“就是他们!”成大鹏展翅之势,向阵中扑去。
卢镗见来了帮手,军情紧急,不能多耗,便鸣鼓收军速撤。三名乱波巴不得官军撤走,刚松一口气,两股寒森森的宝剑又刺了过来,忙举刀相格。
崆峒派的剑法极其阴寒,隆冬一般的剑气,已刺体侵肤,肌肤起粟。三名乱波经过刚才一役,早已头昏脑胀,这时对敌,武功大打折扣,好在三人对两人,还应付得过来。
摩天剑与疾风剑两人将崆峒剑法之精妙招数连连施出,“石破天惊”、“铁闩横门”、“巨鹏亮翅”、“风送紫霞”,逼得乱波们毫无还手之力,眼前寒光耀眼,冷气弥空。
疾风剑正自沾沾得意,见庄司甚内一脚没站稳,跌倒在地,大喜之下,举剑猛刺。没料到对方竟是虚跌,实乃地躺招式,一个铲腿截击、一个勾漏手,手脚并用,如无边落木滚来。疾风剑收剑不及,胸口虽被护住,下身竟被扫中,跌在地上痛苦地闷哼着。
摩天剑吃了一惊,忙将鸢泽甚内偷袭的一剑架开,道:“师弟,你没事吧?”疾风剑翻身起来,道:“没事,中了此人一计!”
眼见卢镗的大军已撤出一里,风魔小次郎把手一挥,道:“我们不必再装下去了,杀了他们。”感到身上好热,脱掉忍者服,只见他手足铜盘铁骨,周身肉瘤累累。
鸢泽甚内与庄司甚内含胸挺背,气沉丹田,举刀沉劈,烈喝道:“大武流烈风斩!”只见两股火力发手如炸弹之爆炸,冲动如火之烧身,猛烈异常。
崆峒两道士忙使“风伴流云”、“湮雨缥渺”两招抵挡,其身体之行动,如神龙之行空,蛟蛇游水,行无定踪,灵活随转,生生将刀势化去,犹是如此,心中亦是一阵慌恐!
须知内劲发自于丹田,内劲的大小取决于丹田气的充足程度,丹田气越足内劲就越大。而对方丹田饱满,内气充盈,根本不像是大战后之态。
摩天剑这时才明白原委,乃是风魔小次郎害怕卢镗的五行阵,故意适才装作不敌,待拖到卢镗离开,再下杀手,想到这里,冷汗如冰,感到敌人的强大的可怕,耐力和持久力都是前所未有的惊人。
更可怕的是,乱波的首领风魔小次郎竟然在一旁含笑观战,且一副藐视的神色。如果他出手,不知会演变成一个怎样可怕的局面!想到这里,摩天剑摇摇欲坠,大口大口喘着气,给谁掐着喉咙似的。
徐志戈一招“金刚挚尾”化解了北昌具教的刀势,笑道:“摩天老剑啊,怎么了,吃不消了吗?”摩天剑呸了一声,道:“谁说我吃不消,我才刚刚热身完毕!”徐志戈笑道:“你这老家伙就是死要面子硬撑,要不要我过来帮忙啊!”摩天剑道:“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徐志戈分心之际,北昌具教一招“仙人摘茄”,挟着一溜银光,直击其气海大穴。徐志戈虽然强行避过,冷不防却被其扯掉一块衣袍,心中一凉,再不敢分心。
摩天剑喝道:“我师弟穿云剑,是不是你们杀的?”徐志戈在一旁听到老对手竟然身亡,斗了几十年了,说死就死了,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子,不知什么滋味。鸢泽甚内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摩天剑须眉俱张,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道做了还不敢承认,十足鼠辈!”
鸢泽甚内大怒道:“不错,是我杀的,怎么样!”疾风剑雷目逼人,喝道:“我们崆峒派与尔等远与怨,近无仇,酒店之中就算有所冒犯,你也用不着下此杀手!”鸢泽甚内哈哈笑道:“只怪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摩天剑大惊道:“你、你们想夺龙珠?”庄司甚内道:“这个你们不用知道,受死吧!”正欲出招,被师父拦住。
风魔小次郎道:“我对贵派兄弟之死,也深深自责,一切都是战争所迫,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若你们两人能联手接我一招,我们三人甘受你们任何处罚。”
疾风剑大笑道:“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与师兄纵横江湖几十年,难道还接不下你一招?”摩天剑面色肃静,道:“好!我们就接你一招,请指教!”四目交接,好似从两人眼中射出四股闪电,在半空中交战,发出滋滋的声音。
风魔小次郎蓄起内力,浑身都被烧得通红,功力一泄,身体的颜色又淡了下来,然后再次蓄力。每蓄一次功力,颜色就更深一层,这种由蓄力到突然发力再迅速回到蓄力,正是浑圆力火力形式的典型特征。
“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者也;其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这便是东瀛武士追求的武者最高境界──风林火山!!
连徐志戈身怀大恨,都收了手,与北昌具教静静在一旁观看。
风魔小次郎眼中如含两轮红日,拔出了他引以为傲的终极之剑──风林火山!
此剑长四尺二寸,桃木所制,剑身赤热通红,映得众人眼前霞光四射,与碎心剑的极寒相比,确是一阴一阳,举世无双的绝配!
周遭的气温升高不少,就好似众人面前立着一座火焰山,沉闷、压抑!
喳的一声,众人转首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密林竟然着火了,黑烟升腾起来,他的念力竟然如此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