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个男士必须当仁不让地承担起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杨阳避无可避地只好坐在了驾驶室里。
锁上车门,打开车灯,挂上二档,从颠颠簸簸的土地上刚刚启动,越野车一个踉跄,熄了火。一凡愕然地看着杨阳,这老司机竟然出现了新问题?杨阳尴尬地重新打火说:“没开过吉普,当自己的轿车了。”
一萍在后座拍拍杨阳的肩膀说:“别紧张,这车结实着呢,老鼠保证撞不坏。”
一凡打开车内空调,杨阳终于正常地启动了,划船般摇摇晃晃地开到小马路上——实在是地面太凸凹不平了些。
汽车的声音早惊动了老鼠,亮起的大灯前无数只老鼠在龇牙咧嘴,灯光太亮了,张一凡清晰地看到前边的老鼠拱起后背,背上的毛一根根耸立起来。
密密麻麻的老鼠堵住了路,丝毫不惧怕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还有的老鼠人立起来,个头真的赶上了猫。
杨阳心一横,一踩油门,车子一个加速,轰鸣着向老鼠群驶去。仿佛极快,又仿佛极慢,张一凡紧张着注视着向车子冲过来的老鼠,眼角的余光瞥见豆大的汗珠从杨阳的额头滚落下来。
车子一个颠簸,又一个颠簸,沉闷的撞击车头的声音,似听又非听到的挤压的声音,一只只老鼠由远到近、由小到大地扑到近前,它们前仆后继,奋勇向前,如浪潮般席卷而来,有一只竟跳上了车子的前盖上,在巨大的惯性冲击下,啪地撞在前挡风玻璃上。
张一凡下意思地向后一躲,那只老鼠从挡风玻璃上滚下去,挡风玻璃被溅上一滴不明的液体。
杨阳没有注意到一凡的反应,手暴起了青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轰到极致,路已经看不到了,全凭着来时的记忆,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压死它们,压死它们!
仿佛浪潮中的小舟,顽强地冲破阻碍,车轮碾过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老鼠,从最初的心的颤抖到麻木,不过是一个过程。适应了,再听这车轮碾过生命的声音,竟是如此美妙,再看到生命在自己面前结束的样子,竟也会欣赏片刻。
车子冲进老鼠群,沿着印象中的公路横冲直撞,老鼠的牙齿再锋利,血肉之躯也无法抵挡钢铁的冲击,在哀嚎、尖叫声中,杨阳终于驾车冲上了沈抚大道,宽阔的马路给了汽车肆意驰骋的空间,越野车如脱缰的野马,颤抖着、欢快地冲出老鼠的包围,向沈城方向驶去。
看着老鼠被远远地甩在身后,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杨阳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感到手都僵硬了许多。杨阳将汽车保持在80公里的速度上,张一凡忽然说:“杨阳,来个急刹车,万一有老鼠抓在车底盘上呢。”
杨阳点点头说:“抓稳了。”
“吱——”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虽然抓紧了,巨大的惯性也让张一凡身子前倾,杨阳重新启动车子,问道:“还用再来一遍不?”
张一凡回头尽力向车外望去,马路上空空如也:“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