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拼命地往门上靠,好像恨不得把自己嵌进门板里面去,“将、将军,小的、小的并没有一个当太医的叔叔……”
普通的脉象表明此人并不会武功,亦菱放心地松开手,道:“哦,这么说你是自学成才喽?”亦菱的怀疑不无道理,她幼时在翳国临阳皇宫里生活,见过许多宫中的太医。她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武帝赵臻出宫携几位大臣暗查雍州刺史私吞税金一事,两个月之后才回到宫里,那时姚宛月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数日不曾好转,赵臻回来后得知此事,迁怒了宫中众多太医,那时候为首的太医长便对赵臻道什么“臣等未能医好娘娘,还请陛下降罪”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气动作神情与章赫方才简直是一模一样。赵臻闻言也并未真的降罪于众太医,毕竟风寒不会危及到生命,训两句再命他们好生诊治着也就无事了。
即便不是自己的过错也抢先请求主子责罚似乎是宫中太医自保的一种有效方式。那么章赫为何会无意中说出这样的话呢?只有一个解释,他并不是一名将军府的普通家仆,他一定有来历。
亦菱又往前挪了一点,与章赫离得更近了,她似乎都能感觉到章赫紧张地在她的头顶上呼着气,而章赫也更加能感觉到一种令人恐惧的压迫感。亦菱沉声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来将军府?!”
章赫大惊,笔直地贴在门板上,“将、将军,小、小的……”
卧房内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亦菱和章赫皆是一惊。愣了片刻,亦菱才意识到原来是灯罩内的蜡烛燃尽了。亦菱正欲命章赫去寻一根蜡烛来点上,忽然门吱嘎一声从卧房外被推开了,紧贴着门板的章赫没能及时躲开,被门板推了出去,一下子向前倒去,不偏不倚地把亦菱给撞到了。
“碰!”两人倒在地上,确切的说是亦菱倒在地上,章赫倒在亦菱身上。
“哎呦——!”章赫大叫一声。
“你叫什么?又不是你摔在地上了!”亦菱气呼呼地道,她像一张饼被放在平底锅里烙一样平平地拍在地上都还没叫呢,章赫这小子有什么资格叫?!
章赫闻言连忙连滚带爬地从亦菱身上爬起来,连连告罪,亦菱顾不上搭理他,从地上坐起身来,只见张管家站在门口,一只手还向前伸着,保持着方才推门的姿势,另一只手举着一个烛台,烛台上的蜡烛亮着,发出跳跃的烛光。张管家一贯沉稳冷静的神情此时略带讶异,但很快他便收回手,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恭敬地对亦菱行了个礼,“将军。”亦菱看了看他身后的前厅,沈彦真已经不在那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似乎是已经回紫苏园了。
亦菱站起身,虽然梧桐思的地板干净的可以让人在上面肆无忌惮地打滚儿,但是她还是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的衣裙,然后看向张管家,“何事?”
张管家从袖口内拿出一封信来,恭敬地递给亦菱,“将军,夏国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