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想要保护和照顾的人。不是刻意的作为,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最自然不过的想法。
亦菱再度将视线轻轻地落在一旁的皇甫祎身上,却见他靠着车壁,合上了眼,头微微侧向一旁,似乎已经入睡了。亦菱注视着他沉静的睡颜,片刻后,脑中突然蹦出一个词:寒毒!
她几乎从马车的软榻上跳起来!随后她起身缓缓靠近皇甫祎,在小心翼翼不吵醒他的情况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手,有些凉,但是还保留着些许的温度,与沈彦真毒发的那晚不一样,不是那种骇人的冰冷。亦菱稍稍放心了些,她又轻轻地坐回软榻上,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皇甫祎。
一个念头突然在亦菱脑海中一闪而过。皇甫祎一运内功就会咳血,会不会跟他中了寒毒有关?只有沉香阁、弄影殿还有拂衣楼三大门派的弟子才身中寒毒,这会不会同他们所练的武功有关?
随即亦菱便陷入了沉思,但她终归对寒毒知之甚少,坐着想了大半个晚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天边擦亮的时候,她靠着车壁沉沉睡去了……
哐当——!
“哎呦!”亦菱忍不住叫出声来,顿时惊醒了。马车突然停下,她本来就靠着车壁摇摇晃晃地,这么一停,她身子直接往前一倒,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软榻上。虽然说是软榻,但其实只是一块儿木板上面铺了一层褥子,再加上撞得力度大,所以亦菱觉得自己满眼冒星星。
她坐起来,揉了揉被撞的地方,一脸委屈。
皇甫祎早就醒了,此时正温柔浅笑着看着她。亦菱一抬眼,正对上皇甫祎温柔的目光,觉得自己方才的睡姿一定差极了,最后还跌在了软榻上,撞了头,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将军,主上,到了。”陆君心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亦菱掀开帘子,刚迈出车厢,立即惊讶了一下。外面,夕阳西下日已暮,天色已然不早了。自己竟然从早上睡到现在?!而且陆君心驾车的技术竟然如此娴熟,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赶回了将军府!而且一路上她睡得香甜,竟然几乎都没有感觉到太过颠簸!
亦菱和皇甫祎都下了马车,西边角门处有家丁迎了出来,陆君心等人对皇甫祎行了个礼,随即骑上马,快如闪电般往将军府另一边的侧门去了,迎出来的家丁们并没有看到他们。
亦菱站在将军府大门前,仔细地扫视了一遍周围任何可能藏身的地方,没有发现暗卫的影子,她不由地感到奇怪,按理说虽然之前的暗卫已经跟踪他们去了应镇,并且都被解决掉了,但是皇甫祾不至于笨到不会再派一批新的暗卫来将军府周围埋伏着。莫不是他放弃刺杀皇甫祎了?
亦菱不解地微微摇头。一转身看到皇甫祎也同她一样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双目远眺,望着天边的余晖与落霞,似是不忍与外面的美景告别。亦菱见状不由地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赏景呢,又不是再也看不到了,我们进去吧。”
皇甫祎对着亦菱浅浅一笑,道:“是啊,以后有的是机会,希望到时候还是我们一起赏景。”
亦菱迈出的步子一滞,她转头去看皇甫祎,夕阳的余晖将他如画的眉眼映得愈加温和美好,她心里顿时突突突地狂跳不止,但是面上十分镇定,只是微微一笑道:“是啊,有美景,有好花,有故人,最是乐事一件了,希望到时候大家还能聚在一起。” 似乎有几分故意的成分,她把皇甫祎口中的我们换了个词,这个大家说的不止是她和皇甫祎,还有洛沉碧、沈彦真等人。
皇甫祎好像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一样,仍旧浅笑盈盈地望着她,目光清澈,而又温柔。
“将军!将军!哎呀,将军你可回来了!”张政一路小跑出来,显然是得到了家丁的通报,知道亦菱回府了,“将军这几日去了哪里?也不知会一声,我们都担心啊。”
亦菱学着皇甫祎之前的语气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会丢了,这几日只不过是同公子外出游玩了,这不是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么?不要担心。”一旁的皇甫祎一听,这不是明显在学他的语气么?顿时一怔,随后轻笑出声,亦菱也跟着呵呵直乐。张政一看自家将军,皇女殿下终于恢复往日的活力了,遂大大松了口气,连忙引着两人进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