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别院中,崔茉雪就看到夏瑟裴正站在院子里望天,顿时打住了脚步。心想:今天夏瑟裴怎么回来这么早?要知道他们搬进郡城别院没有几天的功夫,崔茉雪就已经了解为何夏瑟裴以前会有那么不好的名声了。
整日不着家的人,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又总伸手问家里要钱,除了往哪些歪的地方去想,还能有什么猜测?
只是,他今天怎么表现这么好?而看他现在的模样,也许、好像、似乎是专程在等她,难道……崔茉雪径直走到夏瑟裴的跟前,仰起脸问他道:“裴郎,你认识谢太守的小儿子,对不对?”
夏瑟裴将视线从不知名的空处撤回,注视着崔茉雪睁得圆圆的眼睛,淡淡地道:“见过几次,谈不上认识。”
他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然而,崔茉雪迟疑片刻,仍旧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看中的铺面是卜家的?”
夏瑟裴依旧淡淡地道:“谈不上早知道。只是印琛那日说有人要租下他们家从来无人问津的烂铺子时,我做了一些联想。”
“为什么你们都说那间是烂铺子?”
夏瑟裴看了她一眼:“铺面那么狭窄,能做什么?就连一张桌子都摆不下……”
崔茉雪哼了一声:“就是你们口中的烂铺子,我都差点没有租到。”
夏瑟裴有些不以为然:“怎么可能?印琛听说终于有傻瓜看上了他们家的烂铺子,不知道有多高兴!要知道,因为这间铺子烂,他们家没有人肯要,所以印琛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平白有了收益,他为什么不愿意租给你?”
“他不是代表卜家去和我签约的?而是完全代表他自己?”早知道如此,她就再狠狠地杀一次价了。可惜,因为她只看中了这一间铺面,生怕租不到,无形之中就落了下风,“那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我要租这间铺子?”
夏瑟裴摇了摇头,道:“应该是不知道。”
崔茉雪的心里好受了一点。假如卜印琛早就知道是自己要租这间铺面,又当着她面问谢雨凌说要重新考虑究竟租不租她、明摆着玩她的话,她必定要杀上门去找他算账。
夏瑟裴又将视线投向澄碧高远的天空,似乎无意和崔茉雪多做交谈。
崔茉雪陪他站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小声地说道:“裴郎,你不问我为何要租下这样一间人人眼中的烂铺子?”
这回,夏瑟裴看也不看她:“你必定有你的理由,何况,我们不是一早说好,我不插手你的事么?”
崔茉雪猛地抬起头,却只能看见夏瑟裴的下颚。——他是生气了么?不像,只是,他的语气之中,怎么会好似有一股落寞的味道?
崔茉雪知道自己和夏瑟裴分房睡的理由并非是向夏瑟青说的那般,而是她在逃避。只是她的逃避,伤害到夏瑟裴了么?
崔茉雪不禁感觉到一丝歉疚和惘然,她默默地从夏瑟裴的身畔走了开去。然而,一回到房中,她就愣住了:床榻之上,摆放着两个竹枕!
她连忙转身冲进原先的屋子——果然,床榻之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显然,夏瑟裴将自己睡觉需要的东西都搬进了她现在所居的屋子。
于是,刚刚产生的一点点歉疚立刻消失不见了!
崔茉雪又冲到原地站着的夏瑟裴身旁,一把捞住他的胳膊,迫得他将视线转向她,方怒气冲冲地道:“你的枕头怎么会跑到我的床上去了?”
夏瑟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什么你的床、我的床?”
如果眼前的这个人要装蒜,就难办了……崔茉雪禁不住咬牙直接道:“不是你睡那间,我睡这间么?”
夏瑟裴依旧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那昨天晚上……?”
夏瑟裴道:“昨天晚上是我没有来得及反对。后来想,既然你已经搬去了另外一间屋子,一时之间,我又懒得动弹,就这样算了。谁知,晚上我立刻尝到了失眠的痛苦——阿奴,不能把你搂在我怀里,我睡不着。”说完,夏瑟裴顿时改了云淡风轻的模样,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崔茉雪。
一时之间,崔茉雪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她能说:被你搂着,睡不着的那个人就该是我了?
好在,夏瑟裴并非是要她非回答不可,见她不语,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便问道:“阿奴,青儿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然而,这又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崔茉雪不能说自己将夏瑟青留下、试试看和谢雨凌培养感情去了,只能说道:“青妹妹想多在街市上转转,而我有事,我便留下茗烟跟着她,自己带着荷裳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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