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屈指计算,夏瑟青出嫁的日子很快就这样到来了。谢雨凌穿着婚服骑着马从郡城而来,将夏瑟青接上了特地为了迎娶而装扮得如同花轿的马车。
崔茉雪看着夏瑟青在夏家人的簇拥下登上马车,不由将目光挪到迎亲队伍前列,骑在一匹黑马的谢雨凌身上。
谢雨凌始终没有下马,就连和夏家的人打招呼亦是骑在马背上完成,当同样一身婚服的夏瑟青从夏府中走出来时,他就一直目视着前方的道路,没有向夏瑟青多看一眼。
崔茉雪难免觉得有些忧心,然而夏瑟青此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她能够操心的事情了。而是夏瑟青嫁入了太守府,并非是夏瑟琴,必定会让夏旒然原先的期许打上不少的折扣。夏旒然能否借着这次结亲的机会讨到什么便宜,至今为止,都尚是一个未知数。
崔茉雪更是从谢雨凌对待夏家人的疏离中,深切地体会到了“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的道理。
当夏旒然和李素丹上了自家的马车,预备送亲去太守府之时,崔茉雪默默地转身回到了裴园。不是她过于冷淡,而是接下来的喧闹根本和她无关。
和她有相同举措的人还有金秋。
迎亲的车队刚刚启动,踏上回去的路途,金秋就收回脸上僵硬的笑容,转身一个人回去主屋。
一向懒惰的夏瑟萍首次维持着极为兴奋的状态,见金秋离去,她看了看车队的背影,显得甚是为难,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大步地追上了金秋,一面拽住金秋的胳臂,一面大声说道:“娘,妹婿长的真好看!”
金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夏瑟萍完全没有注意到金秋的脸色很难看,顾自兴奋地接着说道:“要是将来我的夫婿也能长成这样就好了。”
“光是长成这样有什么好?!”金秋的声音犹如从牙缝中挤出来。
夏瑟萍怔了怔,摇晃着金秋的手臂说道:“难道长得丑反而好?娘,我不管,以后我的丈夫也要长得像妹婿这样的!”
金秋一把甩开夏瑟萍缠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反用自己的手指去点夏瑟萍的脑门:“要要要!整天就知道要这个、要那个,你就不能争气一点?要不是你这么不争气,谢公子至于会成了你妹婿?”
夏瑟萍的脑门上顿时被金秋戳出一片红印子,她一下跳了开去,揉着额头埋怨道:“娘,你这是干嘛!不是妹婿、就是姐夫,你冲我发脾气也没有用啊!”
金秋抿紧嘴唇。虽然夏瑟萍不傻,但是有些话,现在说出口无疑已经没有意义了。除了徒留话柄给人,起不到任何作用。
见金秋沉默了,夏瑟萍以为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她娘不再毫无道理地怪罪她,便又重拾起刚才的兴奋劲头:“娘,青儿身上穿的衣服真好看,我成亲的时候,要穿比她好看一百倍、一千倍的衣服……”
夏瑟青身上的婚服,是李素丹一针一线缝起来的,金秋自认没有这个本事,她唯有花钱请人去做。只要舍得花钱,夏瑟萍的这个愿望倒是可以满足。
然而,想到钱,金秋又忍不住开始发愁。
夏家家大业大,无处不需要花钱。那些公共支出尚好说,有明着的账本,夏旒然从来不小气,然而,对于各房的支出,夏旒然却一直努力地想将一碗水端平。撇开私底下的给予不谈,明面上,各房的花销却是根据着人头有着极为合理的分派的。
由于金秋是长房,每个月给她的钱已经是多于其他几房的了,然而因为有着夏瑟萍的存在,亦因为金秋对于自己儿女一向的溺爱,到她手上的钱,几乎是不够花的。要不是金秋的娘家也有些资产、当初她的嫁妆也比较丰厚,加上这些年,她一直想着办法用钱生钱,恐怕长房的财政状况早就出现无法弥补的赤字了。
然而,就算如此,她又借口这次为夏瑟青操持婚事,贪墨了一些,她手上的余钱仍旧不多。等到为夏瑟萍操办婚事之时,夏旒然拨出的资金并不会比夏瑟青多出多少,金秋要满足夏瑟萍的这些心愿的话,必定得往婚礼资金里面贴钱。
想到这些,金秋就十分的头痛。
她不像念紫鸢,总是能够私下获得夏旒然的“赏赐”,也不像简朴的李素丹,每个月的份例根本花不完,更不像聂清云,只要开口,就能得到夏旒然的补贴。因为夏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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