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午宴之后,夏旒然并没有跟着李素丹和夏瑟青夫妇一起回到素院,其他的人不知怎地,也没有去凑热闹,只有素院的仆人们簇拥着他们的主子往裴园的西北角行去,而夏家的其他人可说是各怀着心思离去。
崔茉雪走出了主屋,在中央花园里兜了一大圈,见众人都散去了,又不声不响地回到了主屋之中。
这个时候,司画和司墨早就领着那几个大厨房的仆妇,将剩下的残羹冷炙收拾干净了。
崔茉雪在金秋的卧房里找到了自己的阿姑……
这一天,不知道崔茉雪又和金秋聊了些什么,只知道就连金秋的贴身婢女翠儿和红儿也被屏退到了门外。
其实饭桌之上,夏旒然又叫崔茉雪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晏准的指示,但是,谢雨凌的话却替崔茉雪推挡了。崔茉雪乐得装糊涂,但是私底下,她仍旧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晏准,并叫晏准去王管事那里探听一下,这个建议是否是王管事对夏旒然提出的。
事情的结果果然不出崔茉雪的意料,王管事只是曾经对夏旒然提过晏准的存在,而这个建议的提出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远在崔茉雪提出骨灰盒的设想之前。想当初,王管事也是出于对晏准这个有才华的后辈的爱护,希望能够获得东家的许可,让晏准到夏家的棺材作坊里来劳作,获得一条能够改善生活的道路。也算作是伸出了对于故人之后的援手,王管事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让晏准去参与推行骨灰盒的工作。
怀疑的矛头最终指向了念紫鸢……
这天,瞄准了聂清云不在清苑,崔茉雪便又去了清苑。
清苑之中,夏瑟永捧书而读,夏瑟琴在做着女红。崔茉雪挨着夏瑟琴坐下,老实不客气地夺过她手上正在做的针线活。
“琴妹妹,你这是做的什么?”抚摸着手中的布料,细看着布料上的绣花,其实崔茉雪已经心中有数。只是,她紧紧地注视着夏瑟琴,想看夏瑟琴怎么说。
夏瑟琴的脸白了一白,小声道:“这是我娘让我做的。”
“二娘让你做的?”崔茉雪故意翻了翻手中的织物,“这好像是成亲时候用的东西啊,二娘让你替谁做的?”
夏瑟琴垂下头不吱声。
崔茉雪故作恍然大悟状:“琴妹妹,莫非这是你成亲时候要用的东西?你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么?是谁家的郎君?几时的事?你都不告诉大嫂,真不够意思!”崔茉雪板起了脸。
夏瑟琴连忙分辨道:“嫂子,你误会了,并没有定下,只是娘让我先准备着。”
崔茉雪似笑非笑:“这么说来,也差不多快了……”崔茉雪将视线挪到明显地有些心不在焉的夏瑟永身上,突然唤道:“二弟,上次我说想借的书,你那里可有找到?”
夏瑟永捧着书的手一颤,结巴地回答道:“大、大嫂,我找、找遍了,没有你要的那种书。”说着,他似乎是无意识地晃了晃手中的书,仿佛在说:我那里的书几乎都是这样的。接着,他将差点滑下手去的书摆正,重新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崔茉雪凝神往夏瑟永手中捧着的书皮看去,却发现这次,夏瑟永将书捧倒了,却一副看的无比认真地样子。
崔茉雪并不点破,视线重新回到夏瑟琴身上,并且将手中的东西还给了她。
夏瑟琴微红着脸,将手中的布料拢在一处,却不继续了。
这时,司画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清苑,一见到崔茉雪张口就道:“主子,山上的果园出事了!”
崔茉雪下意识地瞥了夏瑟永一眼,立刻板起脸严厉地对着司画训道:“晏总管不是在那里么?能出什么事?你这样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成什么体统?”
司画仿似毫不介意崔茉雪的训斥,只是脸色更形焦急:“出事的正是晏总管,山上的人现在都没个主心骨了,所以茗沫急急忙忙地跑回来,让我来叫你去山上主持大局!”
崔茉雪腾地站起身来:“晏总管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关键时刻,一向伶牙俐齿的司画不知怎地结巴起来,只见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几圈,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来。直到崔茉雪上前一步,一把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道:“冷静点,慢慢说。”
“茗、茗沫说,山上掉、掉下来一块大、大石头,正、正好砸到了晏、晏……”
话音未落,崔茉雪就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砰”地一声,猝不及防之下猛然回头,崔茉雪看到是夏瑟琴起身的时候用力过猛,以至于她原先坐着的凳子摔倒在了地面上。
而她手中拿着的布料也因为失去了她双手的把握,落在了地上,夏瑟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颤抖的唇瓣伴随着一双失神的眼睛。
崔茉雪的视线稍稍向夏瑟永的方向滑了滑,看见夏瑟永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怔怔地注视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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