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作为逐寇军最精锐的骁骑营副统领,他自有骄傲的资本,山贼这种货色还真不在他眼里!
黑狼无奈,只得依言率众来到指定地点,乖乖地盘膝坐好。一看位置还不错,能够从侧面纵观整个战局,只是有不下五十名铁甲兵士始终围在四周,隐隐有监视之意,这让他心里颇有些不爽。
身旁一个黑土抹脸的小个子,凑过来轻声问道:“狼叔!你不是说,霍大首领只是个匹夫之勇的无谋之辈么?如何竟有这般戒心?”
“这个……我也吃不准……如今来都来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没想到那个畜生竟派了这许多人马来,带队的竟然是铁头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只怕是想要顺势吞了这盘蛇岗呐,希望他们能顶得住才好!”
“唉~!”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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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之后,来敌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山林里密密麻麻地钻出了一大片火把,照的犹如白昼一般,少说也有四五千人。
当先一个光头壮汉纵马越出,手里大刀往望楼上一指,语气嚣张地喝道:“上边地人听着,奉我大当家的令,捉拿清风寨叛逆,尔等速速将人给俺送出来,那便好说,如若不然,打破了寨子,令尔等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速速送人!”一众山贼纷纷鼓噪起来,场面乱哄哄的。
寨墙上却毫无反应,半晌,不知是谁忽然笑了起来,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寨墙上嘻嘻哈哈笑成一片,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欢畅,越笑越嚣张!这种笑声饱含了蔑视、嘲弄、讥讽以及侮辱!好似一个壮汉面对婴儿的挑衅一般——不屑一顾!
这绝非虚张声势,而是百战余生后的自信,游刃有余时的轻松。对于曾经杀败鞑靼铁骑、收复幽燕失地的逐寇军战士来说,区区山贼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言语对骂,仅仅一阵哄笑,便已将光头气的火冒三丈,他不明白,探子来报对面只有四五百人,纵然装备好点,可自己足有十倍的兵力,难道他们另有凭借?是那寨墙么?切!才两丈半高而已,如何挡得住我五千大军!
当下虚劈一刀,大声骂道:“哼!不知好歹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走着瞧!”言罢便返回本阵,组织贼兵就地砍伐竹子,制作简易云梯,竟是准备连夜强攻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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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铁骑哄笑过后,见对方有意夜战,无不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门楼上,刘枫遥遥望着远处的一片火光,贼众几乎人人无甲,手里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行伍混乱不堪,毫无章法可言。转头一看,己方将士军威从容,严阵以待,斗志昂扬。
两相一比,这仗还没打,他已是放下心来。思虑片刻,刘枫忽然开口,唤道:“随军参赞武破虏!”
武破虏心中一凛,刘枫平日极少唤人官职,今番如此郑重其事,莫非是……当下也不及细想,迈步上前一低头,“属下在!主公有何吩咐?”
刘枫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凝声说道:“这一战,由你来指挥!”
“主公!”众人大惊,方欲劝时,那武破虏却是老实不客气的拱手应道:“属下领命!”
他心里一阵激动——果然如此!
他料到刘枫必会重用于他,甚至也想过终有一天会有机会独立领军,可是他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刘枫冷着眼扫了扫身边惊疑不定的众人,伸手解下佩刀,随手抛给武破虏,大声喝道:“持我战刀!不服者——斩!”
伸手接刀时,武破虏耳边忽然响起刘枫微不可闻的声音“机会只有一次!莫要叫我失望!”
武破虏面色激昂,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他双手平举,双膝跪地,托刀过顶,低头谢道:“属下绝不辜负主公厚望!誓将来敌尽歼于此!”
刘枫当下不再言语,转身下楼离去。
他自有他的道理,莫看他之前两战两捷,那是建立在提前准备的基础之上,如今仓促应战,尤其是这种实打实的防守阵地战,自有一套成熟的战法,而这点其实他老刘并不是很懂,他的强项在于战略而非战术!
至于其余的几位,不好意思,逐寇军再强,那也多是野路子出生,讲究的是乱拳打死老师父,典型的擅攻不擅守!
而根据他对武破虏的了解,这个混血儿,当年是隐姓埋名拜过名师的!算是正统科班出身,人又奸诈的紧,这一路走来多有谏言,行军扎营中规中矩,各尽其妙。
这一战交给他最是合适,同时,这也是给他的一次重大考验!
武破虏站起身来,手里紧攥着刘枫的佩刀,举刀抱拳,向众将施了一礼,“破虏蒙主公错爱,受命统御此战,望诸位同僚不吝相助!武某谢过了!”
众人好一阵犹豫,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中的“尚方宝刀”,最终还是陆续还礼,算是承认了他的临时指挥权。
成功得到了认同,武破虏心里激荡难耐,可却强自压制住了,用一种尽可能平缓地语气向众将言道:“此番敌军虽众,却尽是乌合,以诸位之勇,我军之锐,地利之坚,必可一战而溃之!”
这番话有很大程度是在拍马屁,可大伙听了还是颇为受用的,不知不觉间,心里倒也舒坦了不少。
武破虏目光一扫,微不可查地一笑,说道:“正所谓击溃易!全歼难!武某不才,现有一策,或可全歼敌军,只是少不得要让大家受些委屈,不知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