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啦!”
几名将领听得莫名其妙,唯有陈霖华略有明悟,“督帅!你的意思是……”
阿赤儿不答,挥手道:“你们先退下!”三名万夫长先后退去,前义军统帅王盛光却没走,行至面前,抚胸躬身道:“启禀督帅,末将新归麾下,未有尺寸之功,愿驱所部为殿下解忧!”
阿赤儿看了看他,胖大魁梧,浓眉高颧,形容颇为狠戾,却硬摆出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吃不准他要干嘛,一时难以抉择。这时陈霖华禀道:“将军壮志可嘉,督帅何不应允?”
陈霖华的意见,阿赤儿最是信任不过,他沉吟片刻道:“那好!后日!后日便由将军出战!”
“遵命!”王盛光高声应诺,学着狄军将领的模样掌抚胸膛,昂然而去。
望着他坚决的背影,阿赤儿有些狐疑,回首问道:“此是何意?”
陈霖华呵呵笑着道出玄机:“无他!自忖必胜,欲借刀杀人尔!”
“杀谁?”
“忠勇军的骨干!他既得战功又除异己,何乐而不为呢?”陈霖华呵呵笑着,在帐内踱了几步,“狼军速柯罗也好,降军王盛光也罢,他们都以为三道陷坑已被我军尸体填平,一个个儿的,迫不及待跳将出来捡便宜,哼哼,我们拭目以待便是!”
阿赤儿再次面现狂热,大笑:“不错!那个人,又岂是好对付的?让他们去也好,碰个头破血流才合我心意!”
“督帅真的肯定那个人就是刘枫么?”陈霖华有些没底,“王盛光曾言,他们和忠勇军根本就不是一伙的,最后被逼无奈才联合在一起,他也从没听过刘枫的名字,所谓的共主,压根儿就不存在!”
“一定是他!他确实不是两支义军的共主!可我们现在才明白又有什么用呢?三年过去了,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他希望我们走的,还有比这更失败的么?若非那封匿名信,你我只怕已在水底喂鱼鳖了!”
陈霖华一听,脸色彻底变了,丧气道:“陈某自认足智多谋,如今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实在愧对督帅大人!这个人,若真是大人您口中的‘刘枫’,那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军师莫要妄自菲薄,自他出道以来,凡是算计过的人,还没有不着道的,你我现在好端端活着,喘着气,这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胜利!”阿赤儿朗声长笑,笑声苦中带乐:“三年图谋一朝破,我实在是很想亲眼看看,他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和当年在山阳镇时一样的精彩!”
陈霖华脸色好看了几分,转移话题道:“那封匿名信,那个自称‘老客’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此言一出顿时吸引了阿赤儿的注意力,他浓眉一挑,“军师怎么看?”
“连霸王遗孤这等机密之事也能掌握,此人地位定然不低,可却选择了背叛,真是让人难以置信。”陈霖华背起了手,在帐内来来回回地踱步,“更邪的是,他那封密信,指明了七天内不撤出鸡笼峪便会葬身洪水,这里面就大有玄机!”
“有何玄机?”
“照理说,我军一动,对方立即决堤,我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洪水,这已是必杀之局,可他为何断言我们有七天的时间呢?”陈霖华正巧走到桌边,伸手轻叩桌面,语调低沉地道:“只有一种解释,在这七天里对方无法下令决堤,或者说,刘枫碰巧离开了,但是七天后会回来!”
“那又如何?”阿赤儿不解其意,但却本能地觉得这是十分重要的线索,他瞪大了牛眼盯着瘦弱的中年人。
陈霖华很满意他的重视,眯起了眼睛,语气森森地道:“这意味着,这个‘老客’,他能掌握刘枫的动向,这个人很可能权力不大,但却是他身边儿的人!”
陈霖华语气转高,昂扬到:“霸王遗孤尚存,这消息已然惊动了陛下,他必除之而后快,这回三路大军奉旨增兵十五万并力征剿,待其到日,我军十倍于敌,形同泰山压卵,任他惊天计谋也不管用,此战已是必胜之势!”
他忽然顿了顿,阴嗖嗖地道:“关键是他本人!此番打草惊蛇,若让他跑了,那便后患无穷,天下再无宁日!”他迎上阿赤儿的目光,狞笑说道:“若要生擒此人,只怕就要着落在这个‘老客’身上。”
“生擒?你是说生擒!?”阿赤儿呼吸渐粗,双眼放光,砂锅大的拳头攥得劈啪作响,“生擒!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