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流氓小混混遇上真正的黑帮分子,不消动手,只看一眼立刻就被比了下去。
两路骑兵风驰电掣,渐渐接近,都作出了相同的动作——前排骑兵端平刺枪,雪亮的枪尖映射出大片寒光。后队骑兵抽出了相同款式的骑兵弯刀,弓背伏鞍,斜举过肩,反转刀刃,摆出了预备劈砍的标准姿势。
下一刻,两军交错,互相砍杀,像两匹恶狼狠狠撕咬在一起。不!或许是一匹狼与一条狗撕咬在一起。
一经接敌,白衣军的呐喊声猛地一滞,就像一个大喊大叫的人被一下勒住了喉咙,然后一个背摔抡倒在地,发出的已是一声惨嚎。
逐寇军兵分三路,彼此之间带有微妙的角度,左侧罗三叔,右侧乔方武,两翼骑兵在冲锋时渐向中间靠拢,不断挤压着缝隙间的白衣军骑兵。
这些白衣军骑兵惊恐的发现,前进的阻力越来越大,空间越来越窄,身边的袍泽一个接一个被劈落下马,眨眨眼的功夫似乎前后左右都是敌人。
更糟糕的是,除了两阵对冲时一瞬间的人仰马翻,他们竟然很难对逐寇军造成伤害。他们的弯刀劈砍出去,砍在胸甲上,砍在头盔上,砍在马铠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可愣是砍不进去,对方晃晃脑袋,反手就是一刀,自己单薄的链甲登时豁开一道裂缝,鲜血喷溅。
这次激烈的交锋,双方人数相等,可战场局势却是一边儿倒,逐寇军的三个矢锋阵就像一柄锋锐的三叉戟,忽开忽合,轻而易举就将白衣军骑兵的阵列扎个对穿,悍然出现在白衣步兵的面前。
刘枫一马当先,高举钢棍,“变阵!”
号角吹响,两翼骑兵迅速转向,从背后驱赶已陷入溃乱的白衣军骑兵。刘枫本队一万铁骑根本不调整队形,齐喊一声“杀!”径直向白衣军本阵扑来,血红的披风汇在一起,仿佛卷来一团烈火。
“稳住阵脚!敌军已是强弩之末,顶住!给我顶住!”
婆伊洛吓坏了,他嘶声力竭的吼叫着,可是没用,他竭尽全力依然无法阻止己方阵型的松动。
步兵们瑟瑟发抖,边挤边退。弓弩手慌乱的射出手中的箭支,却真像射入了一片火海,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逐寇铁骑越冲越近,未及交锋,白衣军的防线已然整个儿凹了下去,仿佛逐寇军都有隔空打牛的气功似的。
可步兵退得再快又怎及得上骑兵冲锋的速度?
数息之后,一声巨响,逐寇铁骑冲入了白衣军步兵阵中。骑兵们挥舞弯刀,翻出片片雪浪,激起阵阵血涛,像收割庄稼般砍杀着白衣军的步兵,马蹄踏碎了坚盾,弯刀削飞了头颅,所过之处波分浪裂,溃不成军。
从战场局势上看,逐寇军夹在白衣军的骑兵和步兵中间,似乎陷入了重重包围。可身处阵中的人却是截然相反的感受,那是孙悟空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随时可以破腹而出,可他偏不出来,就在里面打转闹腾,横冲直撞,让人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的婆伊洛逃走了,扔下了他的部将和军队,没打一声招呼就快马加鞭,带领亲兵逃回都梦城了。
犹在垂死挣扎的白衣军忽然发现帅旗不见了,后阵传来绝望而愤怒的吼叫:“叛徒!当官的跑啦!”
逐寇军大叫:“投降免死!”——确实免死,楚王刘枫已经颁下令旨,但凡投降的察合津亚摩尔族的鞑靼人,一律不杀——一来,察合津汗国的亚摩尔族,是除开皇族楼兰之外的鞑靼第二大部族,始终盘踞在青藏高原,从未与霸王逐寇军交过手,也没有太大的仇恨。二来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大楚国需要大量的奴隶苦力。
原本绿营出身的逐寇军战士也纷纷叫嚷:“汉人兄弟们,何苦为鞑靼老爷送命,放下武器,我们不杀自己人!”
犹豫、迟疑、惶恐、无助,在白衣军战士的心中不断滋生,他们出刀越来越慢,力道也越来越弱……
终于,有人第一个扔下了弯刀,“不打了!我投降!”
与他对战的逐寇军战士猛地收住刀势,劈落的刀锋堪堪停在他的头顶,他凝刀环顾,大叫:“投降不杀!”
看见这一幕的白衣军再无斗志,逐寇军也停下手来,就这么瞪视着对方,直到对方垂头丧气地弃下刀枪,顷刻间,“当当”的武器落地声连续响起,一个接一个的白色身影抱头蹲了下来……
楚王殿下大手一挥,“三叔收尾!方武跟我走,咱们到后边儿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