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是“功臣家属慰问团”首次来到前线。由于这场战争开战仓促,很多将士的年假都被耽搁了,许多军人家庭已近两年未曾团聚,此番久别重逢,哭的,笑的,搂的,抱的,真叫样样都有。站高处放眼望去,久别的夫妻旁若无人拥抱亲吻,慈祥的父亲把孩子骑在肩头撒欢疯跑,憨笑的儿子跪在老人面前为他们拭泪……人生百态却只看出浓浓一个“情”字。
情到深处,就是力量!
看着眼前那一幕幕悲喜剧,“战功不够”的将士们,勉强笑着,心里不是滋味,许多人莫名其妙流下泪来。——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心爱的姑娘和可爱的孩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功臣战友,夫妻团聚,纵享天伦……
他们下意识地计算起来,距离功臣……还差几颗人头?无数人眼望北岸,一双拳头捏得噼啪响,暗自焦急:这帮狗娘养的怎么还不进攻?等什么呢?赶紧的,老子想媳妇儿了!
收回目光,刘枫放下小思月,“去,找你紫姨玩儿去!”顺手塞一把狮子糖,小丫头欢欢喜喜追着紫菀走了。这才转身,笑着对林子馨说:“雨婷这法子不错,也很必要,仗打了那么久,思乡情绪宜疏不宜堵,总要宣泄的,你回去告诉她,效果很好,让她安心休养,我相当满意!”
“我会一字不落告诉雨婷,她一定很高兴的。”说着话,林子馨有些心虚地瞟了刘枫一眼,可怜兮兮地说道:“还有那件事……我已经安排在办了,一定会办妥的。你……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么?”
刘枫听了脸色一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你没错,我也没怪你。蓓儿她……出身不好,却是重情重义的好姑娘,有资格进我刘家门!你知道的,她走前已是我的人,如今不在了,身后之荣不能轻简,就以……夫人之礼葬入陪陵,来日我下去了,再亲口向她道谢吧。——子馨,雨婷身子抱恙,家务还是你操持,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风光些,不要怕铺张,这是她应得的。”
林子馨怯怯地答应了一声:“是!”抬起眼来,望见刘枫脸上难掩的哀容,心里又愧疚又感动,哽咽着劝道:“殿下不要难过,死有泰山鸿毛之分,能换你平安归来,就是救了万里江山,救了亿兆黎民,这是天大的功德,比起长命百岁庸碌一生,蓓儿她没有白来世上走一遭,这是她的造化,也是咱们女人的福气啊!”
“福气么……”
刘枫摇头,顿了顿,还是摇头,“我知道,也相信,如果换成你,换成雨婷、梦岚、月儿、鸾儿,甚至紫菀,你们每个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为了自己的男人牺牲自己,对女人来说,这就是天经地义?——不,不是的!没有任何一种牺牲是理所应当的!能有她,有你们,这是我的造化,我的福气啊!”
“傻瓜!”
林子馨无比温柔地瞪他一眼,“只有书呆子才会为了‘天经地义’牺牲自己!蓓儿妹妹,还有我们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你死,不为义,只为情!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啊!”林子馨一头扑进温暖的怀里,男人搂紧了双臂,两相依偎,满腔柔情。
“殿下,我明天一大清早就要回去,片刻不想和你分开……”林子馨红着脸,不敢抬头,只闷在他怀里说:“可我又不敢耽误你的正事,你一会儿要去巡营吧,我陪着你一块儿去,可以么?”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刘枫用手指挑起她下巴,温柔看她,笑道:“你是夫人嘛,慰问前线将士也应当的,走,咱们说去就去!”
楚王夫妇相携而出,才转过帅帐,没走两步顿时立住脚,侧面一顶将军帐内传出一阵粗重的男女喘息声,无法阻挡地灌入耳鼓。林子馨听得满面羞红心口直跳,拔脚要走,刘枫却拉着不放,凑到耳边嬉笑道:“瞧瞧,比我还急,仗打了这么久,人都憋坏了!——你怎么样?急不急?”
林子馨学医素来大胆,床第之事也奔放,却架不住丈夫光天化日如此直白调笑,登时面红耳赤,羞赧难言,捏其粉拳在他胸口上狠锤一记,想想气不过,又踩他一脚。那薄怒窃喜的娇羞模样,惹得刘枫更加心痒难耐,忍不住揽上她纤细的腰身,贴过去就要吻她。林子馨瞪大了眼,闪着紧张又期待的光芒……
不知何时帐内的喘息停了,铁山将军古越兰的闽南口音扬声开气,大叫一声:“妈拉巴子的,好爽!”
这一嗓子,什么气氛都没了,刘枫气得咬牙切齿,林子馨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听古越兰畅呼几声,骂骂咧咧问道:“你这婆娘,又不是俺媳妇儿,专程找爷泻火来么?爷可没钱买你!”
刘枫和林子馨对视一眼,满心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