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身份,乃是周都最大的青楼的花魁。不过我从不用露面,也不用展示什么才艺。事实上,我所会的才艺不过是制作美食和扮靓。想我当狐狸那会,即使不能身为极品雪狐,我也总把自己舔的皮毛柔亮的。前世为食而死的唐突,穿来的岁月里便也没了那么多口舌之欲了。于是便把美丽当成头等大事。前世太好吃,连镜子都很少照,都快忘记了自己的长相了。好容易修得一幅好皮囊,怎么也不能浪费了。
青楼的老鸨待我极好,别看她花枝招展俗不可耐,可却是商的死士。我的新身份虽然不堪,可才名远播,周都到处都传诵我作的词曲(都是纣王派人做的),却极大的迎合了周太子伯邑考的口味,再说纣王送我来也不是让我当太子妃的,达成目的最重要。
果然两个月后,伯邑考来了。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涂指甲油,这个时代还没有的东西,我开始制作还只想到历史上介绍的凤仙花,可惜那汁液保色不久。我便混合了米汤,混成接近指甲本色的透明粉色。然后用自己制作的毛笔蘸上紫罗兰的汁液在指甲上描出细细的花纹,古代的指甲彩绘就是这么完成的。可惜保存还是不久,而且费时耗力,要不是闲得发慌,我怎么会如此无聊?
就在我描好最后一笔的时候,老鸨夸张的声音富有穿透力的传了过来:“太子殿下光临芙蓉轩,正是老身的福分啊!”于是门被打开时,正是我摊着双手晾着甲油,抬眼无辜的模样。我已听到老鸨的声音,只是这样更为自然,不会引起他的疑心。
初见伯邑考,我竟不知如何形容他,只想到四个字,温润如玉。他只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纣王是长的媚,性格却有棱有角。可是这周太子,不过也是二十岁的年纪,却让人见了有说不出的舒服。看来前辈子不是我只顾吃就是太迟钝,总结起来就是帅哥看少了,以至于老天补偿我,却是在这样微妙的环境下,更让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清凡姑娘。”他的嗓音也好听,轻轻浅浅,从容不迫,目光在我涂得流离的指甲上停留了一会,又直视我的眼睛。我直起身,欠了欠身:“太子殿下。”
他上前一步扶住我:“坊间都在流传姑娘的佳作,小王有幸也听了几首,实乃天籁。今日慕名前来,希望能有幸见到姑娘的表演。”
“太子殿下有礼了,小女子何德何能承此缪赞呢?既然太子殿下前来令这芙蓉轩蓬荜生辉,小女子自应当极尽所学,还望太子殿下不要见笑。”
虽然我也学了纣王所教的词曲,可是此情此景,我想唱的却是黛玉的葬花词:“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粘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着处,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哪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已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曲了,我才从阑珊的意境中缓回来,想来上个轮回过得太潇洒,这个轮回确是命运不由己,黛玉的命运,和如今的我何其相似?同样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处处仰人鼻息,黛玉的宝哥哥终究也背叛了她,我呢?第一次懵懵懂懂心有所属,却沦为他的棋子。他若假意利用我还好虚以委蛇,可是那么真诚的他却让我不好拒绝。可是就算帮了他又怎样呢?我来这的使命却是毁灭他。那么就让我在毁灭他之前尽可能多为他做一些事情吧。所谓历史我管不着,反正我也不属于任何轮回……
我正感慨着自己的命运,不想伯邑考喟然一叹:“姑娘好才艺,这一段曲子,比起坊间流传的只谈风月的不知好上多少。花本无情人有情,姑娘身在此处实在委屈了。不知姑娘是否愿和小王回去?”
我抬眼看老鸨,这不是纣王梦寐以求的么?不想老鸨却蹙起眉头:“老身虽然经营此处,可是清凡姑娘的去留却不是老身作主。望太子海涵。”
伯邑考挑起眉:“那能作主的人在何处?”
老鸨摇摇头:“主人去照看其它地方的生意了,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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