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1
声音一波波荡开,山谷间回荡着他呼喊的回声。
“我们现在咋办?”余秋江问余秋堂。
“你们先坐这歇歇,我四处看看,我记得附近半崖上有片桑树,但具体是哪还需要看看。”
“你以前来过这里?”
“哦,”余秋堂笑笑,“来过,不过是小时候,跟着一个亲戚。”
余秋堂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将钢叉放下,一个人向悬崖边走去。
“你小心点。” “嗯,知道的。”
说是悬崖边,其实离真正的悬崖还是有段距离,悬崖边上往往会生长一些枸杞之类的荆棘物。
因为常年没人清理,这些荆棘或者灌木会不断朝悬崖里侧蔓延,慢慢就形成一道天然的围栏。
常走山里的人,都很有经验,知道虽然悬崖边被荆棘遮盖住了,但只要走到荆棘边,就应该离悬崖不远。
需要小心谨慎。
但余秋堂却不得已,必须要穿过荆棘看向悬崖深处。
野生的桑树到处都有,但位置好的地方,因为各种鼬科,鼠类,鸟类,甚至是熊这些东西常常上下,即使生出桑黄,也会很快就被损坏,根本无法长大。
只有山崖半截的桑树,受到的影响会相对小,才能让桑黄得到长时间生长。
要找,也只能从这些地方找。
他一边用弩将枸杞树朝两边荡开,一边则是小心翼翼警惕着是否有蛇。
这种枸杞不是人们常吃的红枸杞,而是通体深蓝偏黑,是后世人们常说的黑枸杞的野生种。
这种枸杞虽然个头大,但吃起来非常苦,除非受虐,根本没办法泡水,所以经过研究,后世的科学家对它进行基因培育,才有了可以食用的黑枸杞。
但据老人说,这种枸杞别看吃起来苦,但药效却很强,若是四十岁的男人吃点,嘿嘿,也能让碎嘴的婆姨没力气再吆喝。
我要不要也搞点呢?
补补身体也好。
哦,不用,我现在身体好着呢,完全用不到,用不到。
大概朝前摸索了十几米,余秋堂不再敢继续朝前探,而是用早准备好的绳子,一头系在旁边的红松上,牢牢打出五个死结,保证怎么拽都不会开,这才继续探索。
“呼1
一块土被他踩烂,径直落下悬崖。
他心里的也是一紧。
这种土山的悬崖边就是这种状况,看起来很结实,但其实下面可能是酥软的,一个不留神,就会连人带土一起掉落。
余秋堂早有经验,感觉脚下一软,就立刻退后,下一刻脚下果然就坍塌了。
“嘘。”
他长舒口气,继续向前走。
为啥桑黄那么贵重呢,就是因为本来就稀少,又非常难采摘,一般人找不到,找到后又容易出事。
高回报,往往就代表着有高风险。
“堂堂,当心点1
余秋江站在荆棘外面,刚才余秋堂踩塌的瞬间被他刚好看到,暗暗捏了一把汗。
但他也只能干着急。
其他事情,他还能冲在前面分分忧,但眼前这种情况,他确实没有经验和能力,只能默默给余秋堂加油。
“放心吧,江哥,我堂堂师父是啥人啊,这点事情难不住他。”
王浩峰是丝毫没有担忧。
还觉得余秋江太杞人忧天。
“咦,找到了。”
余秋堂换了五六棵松树,前后摸索了一百多米,终于眼前一亮,看到久违的桑树。
伸直脑袋看出去,在陡峭的悬崖下二三十米,有几棵桑树傲然挺立。
它们的根系深入峭壁的裂缝,紧紧地抓住着那片狭小而珍贵的土地,树干粗壮而坚韧,岁月的痕迹在其树皮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
即使是身处半崖,营养供给不是很充分,但它依然枝叶繁茂,宛如一把巨大的绿色伞盖,为悬崖带来了一丝生机与活力。
刚好一阵山风过来,婆娑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似乎诉说着它见证过的无数次风风雨雨。
不知上面有没有桑黄呢。
余秋堂瞪大眼睛,观察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他只好退回来,将绳子绑在就近的松树上,准备下崖去查看。
“等下1
余秋江急忙喊住他,快速跑回去将自己另外一捆绳拿过来,隔着荆棘丛丢过去。
“把这个也绑上。”
余秋堂刚想说不用,出来前准备的绳子都是非常结实,经过特殊处理的麻绳,能吊起一头牛,人这点重量无足轻重。
但看到余秋江关切的眼神,他最终还是选择接受。
可等他将绳子一头绑在腰上时,刚准备在松树上绑另外一个绳头时,却发现另外一头正捏在余秋江手里。
“江哥,你这是……?”
余秋江也不多说,直接将绳子牢牢在手臂上缠了几圈,顺便在腰里打出一个结。
“这头我帮你拽着,万一那棵松树被拉断,我也不会放手,肯定会拉你起来。”
至于嘛?
余秋堂看着绑绳子的那棵,直径足足有二三十公分的松树,暗暗苦笑。
这松树被如此看轻,就连树自己也没想到。
要知道,松树因为生长极慢,所以以木质紧密闻名,若是绑的是个白杨树,或许还能怀疑一番。
但松树,还是一棵绿油油的针叶松,出现断裂的几率,几乎为零。
不过。
余秋堂只是笑笑,并没拒绝余秋江的过分谨慎。
他知道这是余秋江对他的关心。
因为自己不能下去,所以就对探险余秋江带着几分愧疚,想尽可能做点事情。
这是非常正常的思维。
毕竟不是谁都像王浩峰那小子,非但不觉得余秋堂会有危险,反而是非常兴奋,直言若是好玩的话,要好好给他教教,他也想下去玩玩。
带着两个兄弟不同层次的期望和关心,余秋堂慢慢踩踏着悬崖,朝下面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