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堪忍受这样的屈辱,花无缺悄悄地张口,朝着自己的舌头狠狠咬下。
同一时间,巴思拔法王住处的西北角院墙外,悄悄地探出了一个人头来。
这个人自然是一路追查到此的杨逍。
他来之前便四下查探过,发现这里守卫最为薄弱,这才选择了从这里潜入。
事实证明他的决策无比英明,这座大院的西北角乃是下人居住之处,侍卫们自然极少到此处巡逻。
杨逍跳进院内,然后一路潜行,悄悄地朝着事先打探好的地牢方向摸去。
一路上虽然遇见几队巡逻的喇嘛,却都被他机警地避开,最后终于有惊无险地来到地牢附近。
杨逍躲在一棵树后,双目紧盯着地牢门口那十几个看守的喇嘛,正在脑中思索着怎样才能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把他们全体撂倒,却忽然感觉右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杨逍的一颗心险些跳出胸腔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拔出暗藏在腰带内的匕首,头也不回就反手刺出。
他虽然没有回头,这回手一刺却早已算好了角度方位,等闲高手纵然不被刺伤也必然躲闪得十分狼狈,孰料他一招刺出,却感觉到手腕上一紧,竟然被人扣住了脉门。
杨逍自出道以来还未吃过如此大亏,心中惊骇非常,正暗自思索如何反败为胜,却听耳边传来一个中正平和的老者声音:“年轻人莫慌,老道也是来此救人的。”
杨逍听他话意似无恶意,连忙回头一看,只见只见侧后方趴着一个白须白眉的老道士。
那老道士身穿一件破烂的道袍,看年龄起码有七八十岁,然而却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一双神光内敛的眸子正瞬也不瞬地盯在杨逍身上。
杨逍脑中蓦然灵光一闪,不由失声道:“你是武当派张……”
老道士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呵呵低笑道:“噤声,莫惊动了守卫,贫道正是张三丰。”
杨逍的心理这才平衡了些,一招之内输给别人那绝对是奇耻大辱,然而输给了张三丰却不算丢人,毕竟武当张三丰乃是数十年来公认的武林第一人,据说一身太极神功已可参天地造化,又岂是他这个晚辈可以望其项背的?
想到这里杨逍压低声音道:“张真人也是来救人的?”
张三丰点点头道:“你在此稍等,贫道去摆平门口守卫。”
说完不待杨逍点头,身子一掠化作一条几不可见的淡淡青影,数息之间便掠到了那些守卫的身侧,继而掌戳指点运招如神,速度更是快如鬼魅,那些看守牢门的喇嘛还未及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便被全体放倒。
杨逍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在心内暗赞张三丰这个武林第一人的称号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张三丰摆平一干守卫,回头对杨逍招招手,转身大步朝地牢走去。
杨逍立刻从屋顶掠下,紧跟着张三丰走入了地牢内。
一进牢门便听到一阵吆五喝六之声,却是四五个狱卒聚在一起猜拳喝酒。
这次不消张三丰出手,杨逍悄无声息地上前,三招两式便点倒了几名狱卒,然后继续前行。
两人沿着昏暗的甬道挨间牢房找过去,很快便找到了关押殷梨亭的牢房。
只见殷梨亭被牛筋绳五花大绑,嘴里还被塞了一条烂毛巾,正发了疯般用肩膀撞击牢门,目眦欲裂表情十分可怖。
杨逍左右张望,却不见花无缺的踪影,心中不禁升起不好的预感,当即抽出匕首一挥割断锁门的铁链,然后一脚踹开牢门闯了进去,双掌用力扯断殷梨亭身上的牛筋绳急急问道:“那个和你一起被擒的白衣少年花无缺呢?他没有和你关在一起?”
殷梨亭亲眼看到察罕携玄冥二老将花无缺带走却无力阻止,一颗心急得如同在油锅里反复煎熬,正五内俱焚时看见来了救星,连忙一把掏出塞在口中的毛巾,心急火燎道:“他被汝阳王世子带走了!”话音未落便一口鲜血呕出,却是因为内伤未愈又急火攻心所致。
杨逍得知花无缺的下落,立刻脚尖一点飘身飞出牢门外,边急冲冲丢下一句“告辞”边施展轻功朝着汝阳王府别院赶去。
张三丰拱手说了句“不送”,然后迈步走进了牢门,伸手一探殷梨亭腕脉,两道白眉立刻皱到了一起:“梨亭,你内脏受损非轻,立刻随为师回山调养。”
殷梨亭急道:“那无缺怎么办?汝阳王世子不怀好意,我怕他……”
张三丰呵呵笑着截口道:“莫慌,这个年轻人身手不错,一定能救他出虎口的。倒是你被巴思拔的龙象功震伤了五脏六腑,若不回去好好调养,恐有性命之忧。”
说完拉起殷梨亭双腕背负在背后,转身朝着牢门外掠去。
殷梨亭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没胆子违抗师命,兼之身负重伤,即便想救人也是有心无力,只得噤声老实趴在张三丰后背上任由他带自己回武当山。
察罕正眼角余光却瞥见花无缺神色有异,不由心生警惕,继而眼见花无缺张嘴竟欲咬舌自尽。
察罕忽听身后一声巨响,有人撞破木门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