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看着那双发出魔魅柔光的黑瞳,不由地有一瞬间眩惑,只觉自己似乎要溺死在对方那深不见底却柔情似水的双眸中,片刻后终于勉强一笑道:“别说笑了,我们两个俱是男子,如何相伴一生?”
“谁说男子就不能相伴一生了?”杨逍伸出双手,将花无缺纤细修长的双手紧紧握住,目光柔柔地注视着花无缺微红的俊颜,正色道:“只要两情相悦,真心以待,男子也未必不能在一起。无缺,我不是在说笑,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和你不离不弃共度一生,却不知,你心里是否有我的存在呢?”
花无缺被他那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只觉一颗心仿佛要融化成一滩春水,连忙把手从杨逍宽厚的手掌中抽出道:“夜深了,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说完慌里慌张地转过身背对着杨逍,心跳却早已乱成了一团。
杨逍见他并未拒绝自己,终于确定自己已经在他心目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心中不由大喜。他深知花无缺性格羞涩别扭,绝对不能迫他太紧,便决定见好就收,给他些缓冲的时间让他仔细想想,然后自己再耐心些,慢慢地实施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不动声色地攻陷他的心防,相信时间长了不难将这朵白花追到手。
当晚,花无缺被杨逍那番深情告白扰乱了平静的心湖,在床上心烦意乱地翻了一夜的烙饼,直到临近天明时才沉沉睡去。
听到身边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一直在闭目假寐的杨逍悄悄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身侧陷入梦乡的花无缺。看了半晌后,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地拨弄着他那低垂下来盖住眼睑的纤长睫毛。那柔柔的触感划过手指,带来一种微痒酥麻的感觉,令杨逍满意地眯起了双眼。
无缺的睫毛还真是长呢,就连女孩子都比不上,这样浓密纤长的睫毛长在那么一双明澈悠远的眼睛上,简直让人想不动心都难。
无怪乎每次他看着自己时,自己都会情不自禁地心如鹿撞,最后终于落入情网无法自拔,实在是眼前的美人太有魅力了,不止在无意中吸引了自己,还引起了察罕那头色狼的觊觎,险些遭受凌、辱失去清白。
以无缺那刚烈高傲的性子,如果真的被察罕凌、辱,那他一定再无颜苟活于世了。想到这一点,杨逍后怕的同时也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在最后时刻及时赶到,将无缺从狼口中救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看来今后自己得看好无缺,时刻都要保持警惕,以免自己这个单纯的心上人被外面的色狼或者怪蜀黍拐跑了,导致发生某种令自己后悔的悲剧。
杨逍看了看外面开始发白的天色,终于收起了乱飘的思绪,凑过去伸手抱住熟睡的花无缺,闭上双眼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由于睡得太晚,两人不约而同地睡过了头,直睡到姚秋蓉派的药童来敲门叫他们用早膳时才起身。
洗漱一番后出去一看,外面正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两人一起用过药童送来的早餐后,花无缺在院内找了个阴凉之处练功,杨逍则被姚秋蓉灌了一大碗苦药后,再度拉进密室中扒衣服继续针灸。
等到针灸完后也就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杨花二人和姚秋蓉师兄妹聚在大厅中用过午饭,然后杨花二人各自觅地练功,姚秋蓉师兄妹则翻书的翻书,炼药的炼药,各自忙活着,一下午也就匆匆过去了。
用过晚饭后,杨逍仍旧厚着脸皮跟在花无缺身后走进房间。
经过昨夜的告白之后,花无缺面对杨逍时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于是呐呐地提出邀请杨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却架不住杨逍软磨硬泡装可怜,最后心一软还是收留了他。
于是当晚两人仍旧共居一室,同卧一张床。
杨逍挥掌打熄桌上蜡烛,然后习惯性地抱住花无缺的腰身,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
感受到身后熟悉的体温和灼热的吐息,花无缺只觉身体一僵,却终究没有推开身后的杨逍。
窗外十几步外的一株花树下,姚秋蓉默默看着屋内忽然熄灭的灯火,一张清丽的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右手却不自觉地握紧,尖利的指甲刺入掌心,她却仿若不觉,只是专注地凝视着那一室黑暗。
片刻之后,姚秋蓉幽幽地叹息一声,缓缓转过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