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钟,被凯恩刺中心口,倒下了。第五个人紧随其后,斗不上五个回合,被凯恩砍翻。就这样奴隶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又一个接一个地落败。剩下的对手越来越少,但凯恩的疲劳也在不断堆积,他解决对手用的时间越来越长。当他气喘吁吁的时候,身边还剩下六个人。
他的胳膊有些软,但还牢记着坎贝的教诲,握着剑的手没有丝毫放松。下一个敌人来了,凯恩勉强挡下对手的攻击。他身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齐上前,趁凯恩没有还手之力时,两把剑同时砍中他的双肩。手臂一阵触电般的疼痛,让凯恩咬紧了牙关。
这种疼痛,根本没什么。和过去的那些痛苦,被人抛弃,被人鄙视,被人踩在脚下的痛苦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别,别小看我!”
怒吼将凯恩的力量爆发出来,双臂完全无视疼痛,同时发力,把三人一起撞开。紧接着,凯恩飞快地冲过去,一剑一个,干脆利索地将三人砍倒。再后来,连他自己也忘了规则。已经等不及要继续战斗的他,扑向最后三个发呆的奴隶,一鼓作气,把最后三个毫无防备的对手全都打趴在地。
看到凯恩击倒最后一个对手,观战的坎贝不禁抚掌叫好。他叫那些奴隶赶紧起来,坐卡车回工地去,只留下凯恩自己。
“真不错,有点出乎我意料。”
满头大汗的凯恩马上直起身子,抹了一把汗,努力控制着呼吸,证明自己仍有余力。
“那么,是不是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了?”
“呵呵,当然。休息好了,去道场找我。”
“道场?”
“和别墅挨着的那个房子。”
*****
第一次进坎贝的宅院,凯恩就看到过,那个二层小别墅,和一栋占地面积比两层别墅铺开还大的房子相连,他一直以为那是仓库。道场?是什么地方?他想发问,坎贝已经扔下他,独自回到别墅里去了。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凯恩使劲拍了拍脸,朝道场走去。他发现这个房子居然是横拉的门,而且门是木制的。当他拉开拉门时,更确信这个地方与众不同。
宽敞又空旷的屋子,木制的地板,以及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在地板上反射后,让道场显得更加明亮。明明只隔着一扇门,这里面却是出奇安静,一尘不染,仿佛世外桃源。凯恩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他抬起脚,又放下了。把满是灰尘泥土的布鞋脱下,然后才走进道场。
正对着拉门的墙壁,有两扇小门,中间有一张深褐色木桌,上面横放着什么东西,墙上还挂着一张画。
凯恩朝木桌走去,一点点看清了木桌上的摆设——是一柄细长的武器,装在银白色的鞘里,一米多长。鞘上还刻着浮雕,好像是动物,身体很长,又长着爪子,凯恩看不懂。
这是剑吗?不像,因为它有些弧度。那就是刀?如果是,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细长的刀。银白的刀鞘隐约还有红色的光浮现出来,若隐若现。
看到那些红色,凯恩心跳加速,直勾勾地盯着,忽然升起了占有欲,让他伸出了手。
“那个对你来说还早呢,小子。”
凯恩的手被坎贝的声音弹了回去,无所适从地抓了两下。坎贝笑呵呵地望着他。
“也不用那么拘束嘛。”
“那是刀吗?”
“是啊,给你看看也无妨。”
坎贝笑呵呵地把刀取下,握住刀鞘和刀柄,缓缓拉开。伴随金属摩擦的声音,藏在鞘中的利刃微微露出了它的真身。即使只有一小部分,也明晃晃发出寒光,冷气逼人,让凯恩头皮一紧。
“喜欢吗?”坎贝注意到了凯恩的表情。
“还有这种细长的刀?”
“这是我的家乡,南联盟大河地区的名产,叫做打刀。一般都是这个长度,中间略有弧度。”
“我以为刀都是又宽又直的。”
“一般的砍刀是那样,但这个可不同。别看刀身细,要是掌握了技巧,极具杀伤力。”
“你会给我吗?”
“呵呵,还真是个贪心的徒弟啊。”
坎贝笑道,咔嚓一声,将刀收回刀鞘,放到木桌上。
“这把刀可是我的宝贝,想要的话,就展现你的才华给我看看。”
“没问题,现在就开始吧!”
“别急嘛,凡事要循序渐进。”坎贝不急不慢地说着,“你求学的热情,还有刚才战斗中表现出来的斗志,我都明白了。我能问问,你是怎么到这来的吗?”
这话多少浇灭了一些凯恩的热情。“多余的话还是别问了吧?”
“也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坎贝打开一扇小门,后面是他的收藏室,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刃,它们的前任主人,都是坎贝所杀。坎贝在里面挑选了一阵,再走出来时,手里拿着和木桌上那把刀一样的武器,不过短了一些,刀鞘也没有任何装饰。
“虽然我有很多东西想教你,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先做一件事。过了这一关,你才算入门。”
“什么事?”
“凯恩,你为什么要参加角斗赛?”
凯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为了自由。”
“你知道死斗的规则吧?”
“知道,死了人才算分出胜负。”
“为了赢到最后,你有把对手一个个毫不留情杀死的觉悟吗?”
“有!”
“唰”的一下,与凯恩说完话的同一时间,坎贝的刀闪出刀鞘,正架在凯恩脖子上。刀刃刚好贴着皮肤,再稍微深一点,必定见血。
“你有在战斗中,被人杀死的觉悟吗?”
这回,凯恩没了痛快劲,毕竟差一点就被割喉。如果是在赛场,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吧。虽然他过去无数次死里逃生,但从没有和死亡离得这么近。冰冷的刀刃降低了他的体温,他控制住自己没有哆嗦,眼珠向下看去。
坎贝笑了笑,把刀放下。“这就是你缺少的东西,也是你接下来需要克服的。你的经历可能很坎坷,但离真正的生死还差得很远。”
言罢,他拍拍手,朝拉门那里大喊。
“带进来!!”
门被拉开,走进来三个警察,每人扛着一个等身大的麻布袋,一进屋就用力扔在地板上。
“打开吧。”
凯恩走过去,看着警察们解开袋口的绳子,他的嘴随着袋子的打开而跟着张开。当里面的东西完全露出来时,他瞪大了眼睛。
那是三个双手被反绑,穿着麻布衣,罩着麻布头套的人。一个身体健壮,是个男性。一个胸部隆起,胳膊上有不少伤痕,是个女性。最右边那个,身材比前两个瘦小一倍,八成是个孩子。
这幅景象让凯恩呆了半天,才注意到更重要的地方——这些人的胸口没有起伏,也就是说没有呼吸。
“这是……尸体?”
“没错,”坎贝也走过来,说道,“这些是我从拉尔维加要来的尸体,都是被处死的奴隶。你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再死一次。”
“再死一次?”
见凯恩没明白,坎贝干脆抓起他的手,把刀塞在手里,还细心地帮凯恩握紧。
“现在,用刀去刺这些尸体,把他们假想成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