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矛盾得一塌糊涂。就这样游走于忠义与背叛之间,他自己都不知道,时不时照料一下这群人,究竟是出于誓言被掌握在手的无奈,还是借口誓言来原谅自己的妥协与心软。他从来就明白,他不是什么心肠软的烂好人,却也不是心硬得不像话的人。
就算他们不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他也知晓他们的行动就快要开始了。再晚,寒冰期即将来临,他们就来不及了。
想帮他们。
不能帮。
想揭发他们。
不能揭发。
他让自己陷入了连他都觉得好笑地进退两难的境地里,生死信义仿佛就在转念之间,他往前一步是甜美的堕落,往后一步是可见的痛苦,宛如在刀尖上跳舞,险象环生,滋味莫测。
***
顾莲回到了准备室里,此时里面无人,屏幕却打开着,四个擂台上的情景一目了然。她只看了两眼便看不下去了,尽管她知道他们几个私下里有联系的人不会下杀手,但是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打起来招招狠辣,真下的去狠手,至于其他人……
拳王回来以后,整个人右手臂伤可见骨,顾莲见了,眼泪都要出来了,水花就在眼眶里转啊转。“放心,这么厚的皮,死不了。”罪魁祸首,西伯利亚大棕熊维森拿着一盒治疗箱放到她头上说道。
一般的打手没有资格享用昂贵的医疗设施,也就只有到了拳王那个等级的招财树,才能让吝啬的雇主舍得花钱维修。
拳王狠狠瞪了他一眼,粗暴地推了一下顾莲的肩膀:“我自己来,别碍事。”
他一动,身上口子又裂了开来,衣服早就看不出原来颜色了,鲜红刺目血腥,顾莲看他血肉模糊骨肉纵横的样子,干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反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维森张大嘴巴看了看说哭就哭的顾莲一眼,砸吧砸吧嘴,喃喃道:“可以啊你,弄哭了女人。”
拳王也傻了,呆呆看着她,一贯冷硬强悍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些许错愕,傻了一会儿,不自在地说道:“你来就你来,我又没说你什么……别哭了……我说你别哭了!”他忍耐不住,暴躁地怒吼了一声,凶神恶煞恐怖的要命,正躲在角落里心疼地揉搓着自己青紫一片的脚的酱己整个人都被吓得跳了起来,哆哆嗦嗦转头看着这边。
然而顾莲根本不吃这一套,被吼得愣了愣,眼泪停了一瞬,紧接着继续哭了起来。
拳王彻底拿她没辙了,抓了把刚硬的寸头短发,紧皱着眉头不自然地说道:“你哭什么啊……我又没打你没骂你。”
顾莲绷着小脸,什么都不说,就是流着泪给他包扎伤口。包扎完以后,她在拳王静默的眼神中,双手放在他屈起的膝盖上,额头贴着手背,如同劝哄婴儿一般,抽泣着小声说道。
“总有……别的生路的……”
总有别的生路的。总有别的办法的。总有一日,我们无需为了满足他人难看的欲.望而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总有一日,我们会拿到本该属于我们的自由的。
顾莲想说的话,都化为了泪水,透过手指缝,一滴滴滚烫地划过他的膝盖。
原来看着自己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遭受迫害却无能为力,是如此的令人痛苦。
拳王安静的看着伏在自己膝盖上无声哭泣的女孩,眼神复杂,半晌,犹疑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低声道:“会的。”
这个时候,孤独惯了的拳王心里想,若他就这么死了,她大概也会哭吧。
嘿,你也有个能为你哭的人了。
拳王在心里自嘲一笑。
连你的女人、孩子、挚友都做不到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