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中左突右撞寻找着出路,似乎只差一个借口,他就会爆发出来。
心里似冰火两重天,焦躁不安担忧惶恐,每度过一天每靠近一寸,他都会觉得有什么在掐着他的喉咙,呼吸也变得日渐困难。
娱乐场是什么样的地方,他太清楚了。一个长相不差的女孩出现在这里,犹如羊入虎口,只要稍微想一想她在这里的两周时间里曾发生了什么,他就觉得心如火烧,疼得要命。
死追活赶的时候还有个盼头,可如今到了地儿了,他反而迟迟迈不动步子,明知道那老头心里有鬼在拖延时间,他却拿不起素日的果断,脚如生根了般动不了,任他在那里说着,似是多听一句,她就多一分安全的可能。
少女好不狡黠的若即若离早被忘在了脑后,只有她黑亮眸中明艳得似能照遍荒芜的色彩刻在了脑海中。午夜梦回,一抿唇,一弯眸,世界都亮了,然而转瞬间又是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倒在血泊中的景象,肌肤如玉易碎,似空心的木偶魂魄尽失,只是一眼,就凄哀得叫他心疼得缓不过来气。
然后惊醒,然后被凉,然后寂寞惶恐得无可救药。
范子凌早就暗中提醒过他她可能的处境,可他现在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只想知道她还在不在,哪怕她在他怀中想着离去想着别人,也好过这样拿命吊着他,不生不死的煎熬折磨。
她就在里面……
嗓子眼干涸得厉害,心跳也快的厉害。他咬着牙死撑着,不知在和谁较着劲儿,这破烂的建筑在他眼中如同甜蜜荆棘的陷阱,她的生死是薛定谔的猫。
打开盒盖,见证生死,这一瞬间未免太过残酷。
近乡情怯,白恒远再刚烈坚强的性子也难免胆寒,甚至觉得前几日路途上的颠簸煎熬都算不上什么了。
“少跟我废话。”范子凌瞥了眼白恒远,似笑非笑地开口,自若地转移他人的注意力,“若不交出人来,你们这帮人现在就可以去死了,想搞小动作的就省省吧,对大家都好。”
“好啊,临死了还能拖着个年轻姑娘一起走,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万老微笑着接道,没有任何的犹豫。
闻言范子凌不怒反笑,眼中寒芒一闪即逝,而白恒远的反应更加直接,手一松,箭矢流过,在万老脚边的土地上轰出了一个大坑。轰隆声响,飞沙漫天,惊呼呛咳声连成一片。锐利的沙石划过万老的小腿,万老闷哼一声,鲜血很快就洇湿了裤腿。万老身后的人大惊,反应过来以后抢在他前面惊慌失措地问道:“万老!您可还好?”
“无事,不过是划破了腿罢了,不要慌乱。”万老眉头皱了皱,镇定自若,枯瘦的手轻碰了碰挡在他前面的人的肩膀,示意他们闪到一边去。他微微一笑,仰首看着两个男子轻声道,“只要藏好了人,这点小伤算什么。”
两名男子脸色具是变寒,双方隔着还在纷纷扬扬的黄沙,陷入了僵持。
白恒远一方拥有至锐的攻击力与至坚的防御,虽说无法全剿一帮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但是杀死万老的能力却是有的。
另一方面,万老这方却握着顾莲这个生死不知的人质,且有地利有人和,又是以逸待劳,弹药充足,暗中藏有狙击手与能力未知的异能者,想要牵制甚至留下白恒远二人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生死牵制,空气中流窜着令人紧张的气息。(未完待续。)